原来如此。清邈道人了悟: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要你死一次,再活一次。
他沉吟片刻,从腰间摸出一个玉瓶,抛到顾长晋脚下,道:吃下这药,再用短匕往你胸膛刺一刀。
不可以!
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容舒看向朗声应好的那人,眼泪夺眶而出:顾长晋!你疯了!
顾长晋深深看着她,容昭昭,我不会出事。你信我,我会平安回来。
这是一场豪赌,他知道。
他行事惯爱谨慎,从不曾这般鲁莽过。
但他需要找回那些记忆,不单是为了清邈道人所谓的阵法,还为了破局。若眼前这道士能助他找回所有的记忆,再受一次伤又何妨?
他看向清邈道人:我如何信你不会伤她?
清邈道人哼笑:你心中早就知我不会伤她,若老道要伤她,她眼下如何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唯有这姑娘活,说明那他们青衡教追寻的那条大道是正确的,也是冥冥中存在的。
他怎可能会伤害她?
眼前这年轻人大抵也猜出了他的心思,这般问话不过是要他的一诺。
老道会护她,不管何人来,老道都不会叫她受伤。清邈道人抬手,蒲扇指天,道:否则便叫老道生生世世大道无望!如此,你该放心了罢!
顾长晋颔首,望了容舒一眼,在她肝胆俱裂的目光里揭开玉瓶,吃下里头的药,又拔出短匕。
似是察觉到她在颤抖,男人的手顿了顿。
昭昭,别看。他温声道。
容舒喉头像是被堵了一大团棉花,明明有许多话想对他说的,可偏偏这会,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疯子,他们都是疯子!
清邈道人轻挥蒲扇,将泪流满面的姑娘转了身。
容舒再看不见他了,眼前是那间破落的大殿,里头三尊神像在苍茫茫的天地里若隐若现,又是慈悲又是残忍地与她静静对视。
只听噗嗤一声,利刃刺破血肉。
有什么东西冲破了一道道防线,汹涌而出。
顾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