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唏嘘归唏嘘,侯府落得此下场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你做得对,承安侯府既然犯错了,便要承担后果,这就是公道。沈一珍接过容舒递来的茶水,也不急着喝,安抚她道:你莫要觉得愧疚,也不必管旁人如何说。
容舒道:我才没觉得愧疚呢,容家能返回太原府从头开始,已经是圣上开恩了。除了二叔,旁的人可都免去了牢狱之灾。
容家二老爷容玙乃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名自是比朱氏要重,年关一过,容玙便会被押送回京,在大理寺狱服刑。
沈一珍呷了一口茶,道:容家没被剥夺军户籍,乃是皇上看在从前老太爷与大老爷的面上开的恩,的确该知足了。
如今阿娘与容家已是没干系了,等上元节一过,官府开门,我便去改户籍,入沈家籍。
沈一珍闻言便忖了须臾,放下茶盏,斟酌道:昭昭,阿娘有些话要与你说。
当初从谭治嘴里知晓昭昭不是她女儿时,她下意识就想堵住谭治的嘴,不叫昭昭知晓这秘密。
但来上京的这一路,她想了许多。
这是昭昭的身世,她不能瞒,也不该瞒。若是若是昭昭想要去寻她的亲生父母,她没资格拦着。
先前在扬州,谭治曾与我说了一个秘密。沈一珍望着容舒,强压住心里头的酸涩,一字一句道:你的生母不是我,我当初生下个死胎,是张妈妈将你送进沈家,让你做了我的女儿。
容舒早就猜到了阿娘赶来上京,便是因着知晓她不是沈家的孩子。
沈一珍又道:你若是想要去寻你的亲生父母,阿娘会助你。你要记着,不管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你一辈子都是我沈一珍的女儿。
一席话,叫容舒瞬时红了眼眶。
我已经有阿娘了,做什么还去寻旁的爹娘?此话阿娘休要再提。容舒认真道:我只想当阿娘的女儿,老天爷叫我在那时候来到阿娘身边,定是为了叫我做阿娘的女儿的。
沈一珍也红了眼眶。
听这孩子说话的语气,多半是已经知晓了自己不是她生的,想到这里,她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
好,阿娘日后不提了!
容舒可见不到自家阿娘红眼眶,忙岔开了话题,道:阿娘与拾义叔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听路拾义的意思,俨然是要抛下扬州的一切,投奔阿娘来了。
当初阿娘与容珣的和离书一落下官印,容舒便已经派人往扬州递消息了,想来拾义叔是知晓了阿娘和离的事,这才破釜沉舟地跟来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