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晋接过她递来的屠苏酒,看了看她,道:容昭昭喜欢做容舒吗?
喜欢的。容舒冁然笑道:顾长晋一直是顾长晋,容舒也一直是容舒。
顾长晋颔首,微抬手,将杯中酒饮尽。
不对,容舒歪了下脑袋,道:等阿娘来,我就是沈舒了。顾长晋
她望着他,清澈的眸子多了丝慎重,我可以一直做沈舒吗?
顾长晋嗯了声。
他早就知晓,她不会愿意做旁人的女儿。
容舒点了点头,又道:那你会有危险吗?
顾长晋道不会。
那成。容舒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道:沈舒在此谢过殿下。
她仰头饮下那杯酒,就如同去岁除夕在梧桐巷饮下那杯酒一般爽快,没有半分迟疑。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不多时,酒意蒸腾,她面上渐渐覆上了一层粉色,比她身后那明晃晃的灯色还要惹眼。
容舒垂眸望着手里的白玉杯,指尖缓慢地沿着杯壁转动。
去岁他们在梧桐巷一同吃了屠苏酒,今岁在紫宸殿,那明年呢?
可还会一同吃屠苏酒?
她的酒量一贯来差,容舒知晓这会酒意上头,便该什么都不说,回去榻上好生再睡一觉的。
可也不知为何,她就不想动。
先前被她的理智一遍又一遍压在心底的话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涌到了唇边。
容舒抬起眼,张了张唇。
恰也在这时,忽然哐地一声,手里把玩的酒盏翻倒在地,余下的几滴酒液落在指尖,凉津津的。
凉意顺着指尖攀上脑门,容舒微一顿,又闭上了唇,伸手去扶地上的酒盏。
顾长晋蓦地握住她的手。
说。他知她方才有话想与他说,甚至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
容舒也不去捡地上的酒盏了,抬眼望了望他,湿润的眼眸沾了点儿朦胧的醉意。
二人对望了须臾。
容舒道:顾长晋,我该回去榻上了。
顾长晋却不肯松手,转而将她的手按在掌下,迎着她略显醺然的目光缓缓倾身过去,在她唇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