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出寝殿、亲自守夜不说,连人姑娘穿的衣裳、吃的吃食都要亲自安排,眼下更是为了不吵到她歇晌,一声不吭地就到外殿默默等去。
竹君心道这哪儿是太子妃,简直就是祖宗。
饶是心中思绪翻飞,她面上仍旧不显露半分,只对容舒的态度是愈发恭敬了。
容舒梳洗好便出了内殿,顾长晋瞥了眼她颊边两道状若兔耳朵一般的印痕,半落下眸光,掩住了眼底的笑意。
她喜欢抱着月儿枕睡,偏生脸庞嫩,一挨着月儿枕上的刺绣,便要落下印痕。
偏她自个儿还浑然不知的。
顾长晋又望了她两眼,温声道:准备准备,我带你去演武场。
演武场?
那不是他练武练兵的地方么?
容舒满心疑惑,到了演武场,瞧见那结着厚冰的小坡以及放在小坡顶的木撬,方知晓他要带她作甚。
从前在浮玉山,一到冬日,父亲便会瞒着阿娘,偷偷带我们兄妹几人用木撬嬉雪。顾长晋领她过去,边走边继续道:浮玉山的坡高且抖,演武场这坡不高,你现下玩正好,日后我再带你去山里玩。
坡顶的木撬十分朴实,一点儿也不花俏,但木料却是十分厚重,木工也扎实,坐上去半点嘎吱声都听不见。
容舒摸着铺在上头的兽皮,好奇道:你幼时坐的便是这样的木撬?
顾长晋嗯了声:我们一人一撬,父亲有时还会让我们赛一场,赢了的人能奖励一块熏羊腿或者熏鹿脯。
容舒看他一眼,今儿的午膳膳房便给他做了熏鹿脯,用的便是她从前给他做熏肉的法子。
脑中才刚冒出这念头,对面的男人便笑着道:我今儿已经有奖励了,就不同你比了。
容舒头一回在雪里玩木撬,闻言便回道:今儿你若是同我比,那就是胜之不武,下回我再同你比。跃跃欲试地喊着要开始。
顾长晋望着她明亮的眸子,笑嗯了声。
很快便有一道豆青色的身影从坡顶迅速滑落,在平地上拖出两道细长的划痕方缓缓停下。
不远处的竹君几人见容舒安然无恙的,长舒了一口气。
听说这雪坡是殿下差人汲水浇地,费了大半日的功夫才做出来的。兰萱搓了搓手,羡慕道:殿下待容姑娘真好。
竹君侧目,看了她一眼,道:快把火生好,一会两位主子玩得得累了,定要过来烤火暖暖身子。
顿了顿,又低声提点道:伺候好容姑娘,日后这东宫不知多少人要羡慕你。
兰萱回过神,笑道:多谢竹姑姑。
竹君领着人搭好了挡雪的布棚,又围起炉生火。
容舒一连玩了大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