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庄头明儿便要离开庄子,可安排好了埋伏在路上的人?她问道。
都安排妥当了。常吉忙道:这庄头每月都要出门去上京,明儿只要不跟丢,便能知晓侯府里与他接头的人是谁。
常吉说到这,还不忘给自家主子再刷点儿存在感,又道:姑娘放心,主子训练出来的人绝对不会跟丢的。
容舒颔首,正色道:只需要查出来接头的人是谁便可,莫要打草惊蛇了。
仔细叮嘱了几句,容舒便让常吉下去准备明儿的事了。
盈月、盈雀进来伺候她洗漱。
她二人还是前两日顾长晋特地派人去鸣鹿院接来的,容舒委实是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他都这般忙碌了,还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只她能见到盈月、盈雀自然是开心的,主仆三人头一日夜里说了半宿话才歇下。
知晓张妈妈给她下毒后,盈雀气得破口大骂,骂完又与盈月一起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心疼极了自家姑娘。
姑娘与张妈妈的感情那般好,亲手刺伤张妈妈时,她心里得多难受?真恨她们二人不在扬州,盈雀宁愿是她动手刺伤张妈妈,也不愿意是姑娘,她实在不想姑娘一辈子都觉着愧疚。
容舒好一阵劝,再三保证她已经无事了,这才将二人的眼泪劝住。
两人蔫了一日,今儿才又终于恢复如常。
洗漱停当后,盈月给容舒搽香膏,手擦过她脖颈时,不小心勾到她脖颈处的一条红绳,扯出里头一个小指大小的玉佛珠子。
姑娘这绳子都褪色了,可要奴婢给您再搓一条?
这玉坠子通体洁白,晶莹剔透,小小一个竟然雕刻着六张佛面,可谓是巧夺天工。
容舒垂眸望着那玉坠子。
这玉坠子从她有记忆时便戴在身上了,挂这玉坠子的红绳子还是张妈妈亲自给她搓的,不知不觉都已经戴了十多年。
前世她为了查侯府的事,四处奔走打点关系,将自个儿的嫁妆耗得一干二净。
最后一次去大理寺狱见阿娘时,那狱卒嫌她递过去的荷包太轻,不肯通融。她不得已将这玉坠子取下,塞入那看门的狱卒手里,这才顺顺利利见了阿娘一面。
葱白细指摩挲着那颗光滑剔透的玉珠子,容舒惯来是个念旧的人,只这一次,她却淡淡道:再重新给我搓一条红绳罢,这条到底是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