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自是没有那条裙子的,往后也不会有。
容舒摇头道:没有。顾大人为何会这般问?
她抬起眼看着顾长晋,他会问及这样一条裙子,当真是极奇怪的事。
前世他不曾见她穿过这裙子,这辈子这裙子更是连个影子都无。
大抵是旁的姑娘穿过类似的裙子?
毕竟遍地金绣红梅的花案并不罕见。
这衣裳可是有甚特殊之处?
顾长晋看着她的眼,那双琥珀色的眼里有疑惑也有好奇。
不是。他道:就是随口一问。
他在梦里疯了似地找一个人,那人穿着一条遍地金绣红梅的裙子,而那人不是她。
不知为何,顾长晋竟长长松了一口气。
下意识又看了眼她的手腕。
还疼吗?他道:我这头已无事,你下去上些药。若艄公那处有冰,可用冰块先冷敷一番。
容舒闻言便噗嗤一声笑了。
顾长晋一顿,掀眸静静看她。
我手腕这么一点红痕算什么伤?容舒笑道:大人身上这才叫伤,大人不必觉得内疚,我没事。您稍等片刻,我让张妈妈给您煎一碗安神药送进来。
说着便扶起倒在一边的几案,出去寻张妈妈了。
她一走,好似将舱房里所有的热闹与生气都带走了,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
顾长晋垂着眼帘,良久,轻喃了句:可是你怕疼。
六月十七,沈家的客船终于抵达扬州。
天空做美,从上京至扬州的水路走得极顺。除了前两日起了一场风雨,几乎日日都是晴空万里的。
顾长晋痊愈得极快。
随着他一日日见好,容舒进客舱的次数也愈发少,送药送膳都是落烟或者张妈妈代劳。
容舒这一日去见他,除了消瘦些,面色稍稍白了些,已是如从前一般无二。
沈家的人马上便要到渡口,大人可要我让车夫送您去歇脚的地方?
顾长晋身上穿的是客船跑腿的小厮的衣裳,一看便知他此番来扬州是不能声张。
我的人马上便会到,容姑娘下船后自去便可。顾长晋看着她道:此番多谢姑娘的搭救。
他已经七八日不曾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