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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的舅舅与他母亲并非同姓,当然也不是亲舅舅,这个初一是知道的。他叫陈安康,如今任京城,也就是应天府的府尹。此职掌管京城治安,在前朝,大多是皇家亲王担任,若有异姓官员担任,也是皇帝身边非常亲近的重臣,可见其位之重要。
虽皇帝一再勒令,初一回城之后还是先去了舅舅陈安康府上。
陈安康今年刚满三十,娶的妻子名叫张凤,是初一的小姑母。所以陈安康如今既是初一的姑父,又是他的舅舅。
张凤的父亲是皇帝,大哥是皇帝,二哥也是皇帝,但她自己却无公主封号。二哥张君在她嫁前,才给了她一个县主封号。当然,这并非他不疼爱张凤这个妹妹,而是爱惜陈安康的人才,若为驸马,陈安康是不可能再做官的。
陈家宅院小,家中人也不多。招待小外甥吃罢饭,陈安康携初一进了书房,埋头在那案头翻捡着,笑道:我知你为何而来。瞧,圣谕就在这里。在你从相国寺回城的那天夜里,若舅舅敢打开城门,或者私自放绳索叫你缒城而上,杀无赦!
小小少年早知是这个结果,异常英挺的长眉微簇,一双深眸,微闪着些水光,微微一笑,漂亮的叫人心颤。
他道:舅舅,我早知是这个结果。半个时辰,从相国寺到垂拱殿,需要一匹千里良驹,还得栈桥通顺,城门大开,缺一不可。
但这些路都被我父皇堵死了。我今日来,是想求你,无论我失败之后,父皇要将老楚一家发派往何处,也请你一定给我问个讯儿,好叫我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安康应道:好!
送出门时,大门外两列禁军侍卫,由侍卫长曾禁亲自带队。
从出生以来就一帆风顺,父疼母爱,从未受过打击的皇长子,从身高上看,已经是个大人了,但还一脸稚嫩。
人生百味,他拥有太多,第一回品尝失去的酸楚与痛苦,虽明知自己不可能完成那艰巨的任务,面上倒也疏疏朗朗,显然并未因此就一蹶不振。
临上马时,安康丢了样东西给初一,指着初一的鼻子道:回宫好好翻翻,或者你能从中找出条生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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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到福宁殿时,皇后正在和四皇子聊天。
娘儿俩都是赤脚,坐在铺着冰丝凉席的黑檀木大床上。
如玉见丈夫至,轻轻挥手叫他先不必打扰,极有耐心的问道:既你想娶青梅,那大哥怎么办了,他也想娶青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