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是个开明的父辈,倒不在意你们私下见上一两面。但是媒妁之命,要父母来言。我不论你家住那里,父母长辈做什么的。高低贵贱并不重要,但若实心求娶我女儿,就让你父亲带着媒人上门,我与他细细商量,怎么样?
初一道:晚生知道了!
弟兄四个目送楚家两位小娇娥离去。青梅远远还在招手,青玉却是侧首而坐,娇脸含羞,看也不看初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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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上前两步,问道:大哥,你觉得爹会不会找个媒人,到那老楚家上门提亲?
初一仍还望着远去的驴车,并不回头。他们兄弟生在大齐最尊贵的家庭,父母恩爱,家庭和睦,无论何时,整座宫廷之中永远都是欢欢笑笑。即便兄弟们偶尔争抢打架,也从来没有红过眼。
生来头一回,望着那辆远去的驴车,初一胸中五味陈杂。仙寿馆中那一幕,是他头一回无法掌握一件事情的起始与脉络,他弄伤了小青梅的脚,贱卖了她的扇子,又花光了她仅有的铜板,看着她渐渐远去,却连句抱歉也没有说。
初四大声叫道:我要娶青梅!
初一终于回头,从初三怀中接过初四,温声笑问道:初四,为何你要娶青梅?
初四道想来想去,说道:她给我吃梨。
还有了?初一再问。
她还给我吃冰棍儿。初四又道。
再有了?初一也不知自己那里来的兴致,不停追问。
初四想了想,忽而咧嘴大哭:哥哥,我的鸟,我的鸟儿不见了。
初二和初三同时止步,皆是拍着脑袋大哭:咱们的竹蔑顽意儿,还在仙寿馆的大殿中啊!
花光小青梅所有的铜板,买来那竹蔑扎成的小玩意儿,这下肯定被大火焚之一炬了。
回城的驴车上,小青梅一张快嘴叽叽喳喳,不一会儿就将初四如何偷梨,青玉如何捉贼,张彧和青玉又是如何认识,以及他们兄弟抱着驴打滚和碗豆黄来家做客的事情全兜给了老爹。
青玉始终一言不发,低头静坐。
老楚听完之后笑道:虽不过一面,但我瞧着张彧那孩子不错。青玉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若他父亲果真带人上门求亲,我便准了这门婚事,先把亲事订下。青玉好好做两年绣活儿,爹也再接几处私活,咱们全家鼓劲攒上两年,攒好嫁妆让青玉先出嫁,你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