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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珠为了当年一扔之恨,是怀着无比的愤怒,想要洗刷仇恨的心才嫁的张登。想要凌驾于张君之上,羞辱他,折磨他,叫他夫妻不得安宁,叫他后悔当初的恶劣行径。

嫁过来之后几年,她连他的面都很少见到,更遑论报仇。如今他就坐在床头,纤长而白,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张登一只满是粗茧,古铜色的大手。略浓,挑入鬓的锋眉,眉下一双秀目,五官仿如雕成,内敛而又温和的俊秀。

有了儿子以后他猛然变的成熟从容,也再不是当年那时不时就要呲毛怒炸的样子,低声跟她说着对不起,叫她再嫁。

她曾受过的切骨的羞辱,就在他这样一句轻描淡写之间交待了。

她曾戏弄过,心动过,爱过,恨过的那个男人,隔着不过三尺远的距离,她永远都走不进他的心里去。比仇恨更可怕的是无视,他一步步变的强大,她再不可能有折磨他的机会。

可是那些仇该怎么算?她本该嫁个年龄相当的良人一世荣华的,却嫁给了他的父亲,一个半百的老人,如此三年,忍呕三年,忍恶三年,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姜璃珠一只手在锦被下摸索着,看似在抚摸张登的腿,忽而一把狠拧在他小腿骨的伤口上,昏迷中的张登随即一生嚎叫,疼的直挺挺坐起来,又重重摔躺回床上。

张君未看清姜璃珠使的暗手,还以为父亲熬了几天终于醒了,起身叫道:邓姨娘,御医何在?

邓姨娘早被小芸香带到别的屋子里去了,正房三间屋,如今就止有他们二人。姜璃珠笑着站了起来,转身自门槛门的小芸香手中接过一碗药汤,径自走到张登面前,掰开他的嘴就要往里面灌。

张君一把捏住姜璃珠的手,夺了药碗道:姜氏,放下药碗,叫邓姨娘来喂。若你不想让我再扔你一次,就好好儿的出门,回你的屋子去。

姜璃珠空着的一只手一把扯了那白素面的褙子,露出半面香肩,往张君怀中一撞,接着便是一声尖叫。

叫完了,又仰面瞧着张君的冷眼,吃吃笑道:辱一个未嫁女子的名节,叫她从此臭名远扬,在你看来也是一声对不起能完的?你傻成这样,我真恨当年自己给你吃的不是胰子而是老鼠药,若是那样,我何必双十年华守着一个垂死的老人,等着作寡妇?

昏边了两三天的张登总算睁开了眼睛,叫道:钦泽!钦泽!初一怎么样?

张君一把搡开姜璃珠,转身握过张登的手道:父亲,咱们回了府,初一很好,大哥也很好,我们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