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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奉圣州, 寄居于沈归处养胎,若您不信,沈归回京述职时, 您尽可以问他。

张登默了片刻,说道:你就未曾疑心过那孩子的血统?

父亲!张君厉声道:当初先帝娶同罗姝,赵荡生来便是卷发褐眼,而如玉之母,为同罗妤的妹妹,她生的孩子,自然也会有几分异族血统。赵荡因为父亲的偏坦与打压而心生私异,到最后弑父谋逆,走上末路穷途。他的血统您比任何人都清楚,难道您也质疑他?

儿子们渐大,张登早已没了能掌控他们的雄心,正相反,这四头如狼似虎的儿子,正打算带他走上一条前无古人的崛起之路,他始终比归元帝醒悟的更早,也比他更开明,见自己的傻儿子脸红脖子粗更自己犟起气来,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能悟到这一点就很好。赵荡生来卷发褐眼,恰是因为花剌血统的关系。

如玉是我最得意的儿媳妇,龙生九子个个不同,但我相信无论初一长什么样子,他也会是我张登的孙子里头最得意的那个。

张君莫名有些难过。父亲对于他的不喜,和对于他儿子的喜爱,那么渭径分明,毫无理由,完全不肯稍作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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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姜璃珠捂着只耳朵,过穿堂走到了二进院子里,在大院那绿苔初飘的铜缸前站的许久,哈哈小芸香道:打今儿起,将我那避子汤停了去。

小芸香也偷听了许久,却不知道为何自家姑娘要停整整喝了两年的避子汤,犹疑问道:姑娘,您原来一顿不拉的,为何如今必得要停了?

我说停就停,非但要停,替我请个郎中进来诊脉,开几味调补身子的药来,我要喝。姜璃珠揉着帕子,盯着缸里几条打转的金鲤,心胀到恨不能扇自己几个耳光。

要说原来,张登对她俯首贴面,好的不能再好,凡有万事,无论家事国事,俱能十分耐心的讲给她听。但自打去年十月死在外头的大儿子张震忽而回家之后,张登整个人就变了。

他虽仍还宠她爱她,恨不能将天上的月亮都摘来送给她,但是没了那种坦诚以待,一府之中,家事由着她可劲儿造,但府外的事,朝中的事,以及花剌兵的事情,一丝儿风声都不肯透给她听。

她的姑母,也就是如今的姜皇后自然也非常忌惮那些攻城勇猛,但又独听张震号令的花剌兵。几番遣她在张登面前打问,她一丝风声也套问不出来,如今正苦恼着,今日终于茅塞顿开。

要说当初张登的心思只是以兵权而摄政,保永国府不倒的话。如今,他凭借着四个虎狼一般的儿子,已经有了问鼎九五的野心,他不止要做异姓王,还想要叫这江山更名易主,要凭借四个儿子,坐到皇位上去。

他在床事上向来贪图,年近五十岁的人,但凡不出京巡营,每夜都能折腾的她下不了床。而她因为嫌弃他太老,又有四个成年的儿子,一直以来只想以体作刃,毁灭当初羞侮她的张君,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家破人亡,让他后悔当初将自己扔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