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道:我知道。
夜风渐寒,如玉裹紧披风,转身往回走着,入这镇口不得几步远,隐隐暮色下,便见个男子站在路中间,牵马而立。
这一回果真是张君,他并没有回京去喝新帝的酒也没有赶着去弹冠相庆,赶晚来找她了。
与白天在墨香斋的生死一线比起来,爱恨不过小事。可当她活着出了京,他也活着出了西京大营,爱恨仍还是走不过去的坎儿。
如玉下意识捏了捏贴身装着的东西,早上出门时就计划好的分别,一直拖到了晚上。张君结结实实抱如玉入怀中,深出了口气,问道:可吃过饭了否?
如玉点头:吃了!
老夫老妻分别不过半天,却仿如久别重逢。
她回头看张诚,他仍还在桥上立着,见她挥手,亦笑着挥手致意。
回到邓姨娘那小院取小包袱,如玉和邓姨娘应付了几句,见张君一直跟在身后面色不善,遂问道:可是差事办的不顺利?
张君仍不言语,扫得邓姨娘一眼,邓姨娘知这夫妻要说私话,笑着转身出门去了。只待她一出门,张君便掩上了门,将如玉堵到了墙角,脸一阵青一阵白,将她鬓角那朵丁香摘扔到了地上。
他不是刚来,他把她刚才与张诚两个的笑闹都看在眼中,毕竟是丈夫,要乱吃张诚的醋。如玉忍着心中的不快,与张君二人无声僵持,便听外面邓姨娘叫道:钦越回来了?
莫在这里丢人,咱们出去再说。如玉总算先服了软,压下张君的手,低声道: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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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还是二人一马,如玉见不是回京城的方向,遂问张君: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往那里去?
张君伸手要抱如玉,如玉冷眉推了他的手,自己蹬着马蹬半天翻不到马上去,只得伸了胳膊叫他抱。张君将如玉抱坐在马鞍上,替她牵着缰绳,一跳晃晃悠悠走着,与一个同是牵驴的男子擦肩而过时,见那驴身上铺着团花的褥子,褥子上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小妇人,眼儿斜佻佻知嘻嘻对着自己一笑,莫名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