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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京,如玉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天雷地火向来大眼瞪小眼的两兄弟,居然能够平心静气好好说句话了。
张君将缰绳交给张诚,拍了拍他肩膀道:我拿你当兄弟,只这一次,还是如玉的面子,你若不能控住开封大营,就永远不要来见我。
如玉见张君已是准备好要跑的样子,追着问道:你可是要去西京大营?
张君道:若我估量的不差,皇帝这会子只怕已经死了。西京大营统兵齐楚随时待命,要帮赵荡围城,我得把他们拦下来。
暮色茫茫,他已经转身跑了。张诚没有张君那样好的腿功,翻身上了马道:委屈你跟我同趁一骑,到我舅舅那里讨碗水喝。
如玉问道:你舅舅在开封大营?
张诚回头,远远见得追兵已至,到底没有张君的胆量与城府,两腿相夹马鞭连连的催着。
追兵本是轻骑,张诚嘴里念念叨叨,骑着马拐进一处小集市,傍晚已经收摊的集市,零星有几个行人。一匹马驮着两个人跑不快,叹道:我恨不能当初被母亲送出府的那个人是我,好叫我此时也能有我二哥逃命的功夫,如玉,得罪了!下去瞧好了,有人接应你。
如玉叫他抱着一把扔到了马下,扑栽到一处巷子里,母鸡咯咯乱叫,鸭子呱呱乱跳,她趴起来望着两手的鸡屎,莫名还有一股亲切之意,正准备要躲,一户院门内伸出一只手,已将她扯进了院子。
拉她的人,竟是一府之中如今谁也不关注的邓姨娘。如玉满心以为邓姨娘仍还住在静心斋后的小院中,见她不过一件青衣,脂粉不施容样清减无比,便知只怕张诚早就将老姨娘偷渡到了这里,而张登那个无心之人,宠了二十年的妾不见了,二十多天来忙着应承新妇,竟是一无所觉。
邓姨娘拉着如玉进了屋子,浅门浅户的小屋,间或有鸡鸭走进来,邓姨娘不知该如何赶它们,远远拿只棍子捣着,捣的乱飞。
如玉好奇问道:这些皆是姨娘养的?
邓姨娘便是笑也笑的无比辛酸:我搬来日子不久,老三说若不养些这东西,遮不得人耳目,所以我便养了一些,可它们又脏,又吵,我也整日烦的要命,但不知什么时候这日子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