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泛之贴身随侍,方才出门解溺的功夫,说是半天骂瑞王,半天骂太子,总归,死了的那个最好,恨不能叫宁王死而复生,明日就将帝位传给他。
张君略点了点头,不过嗤鼻一笑,仍快步往前走着。
要说果真赵钰就那么好吗?也不是。要说归元帝果真恨两个活着的儿子?也不尽然。
他是皇帝,也是凡夫,病痛袭来,不会因为他是皇帝就能比凡夫们更好过。他只是痔疮侵体,疼到五心烦乱,要骂骂两个儿子出出毒罢了。
忽而一片乌云袭来,头顶一声惊春之雷炸开,倒叫张君想起那一回在陈家村的山窖里,恰是这样的春晶,那时候,他的小如玉还只是个小村姑了。
禁军侍卫统领走了过来,低声道:西辽那边传来消息,皇帝耶律岩已死,虽宫廷内斗的厉害,可太子耶律夷最终还是凭着皇后的支持,登上了皇位。
张君止步在台阶前,那个等待良久的时机,毫无征兆的,跟着这声春雷而来。他问这统领:花剌与西夏各国,是个什么情况,可曾宣布效忠?
统领摇头道:俱还按兵不动,应当还在继续观望。
张君道:再探!花剌有什么情况?
统领道:花剌国主安达新招了个女婿,其面相极为丑陋可憎,但是带兵杀敌勇猛无比,因其面被狼啃过,所以人称其狼啃儿。
花剌国主安达,安敞一姓的远房哥哥,膝下儿子们大多不成器。有个嚣张跋扈的女儿名叫安九月,据说生的美貌非常,但也性野难驯,是只草原上的小野马。
雄才涛略的大哥张震,即便被剥去世家子的身份一无所有,仅凭一身胆气,也能替自己拼出一片天地来。只是他既做了花剌国的驸马,大嫂周昭又该怎么办?
张登以为此次与金之间的战争,是自己带兵有方才能击退金兵,殊不知恰是张震带着花剌兵从另一侧撕开金国的战线,叫金兵惊走回守,他才有可能有小小胜局。
年青人们皆在成长,老去的将军渐渐昏昧,一个姜璃珠而已,想入永国府,不过是太子赵宣为了能紧紧抓住永国府,而使的下等计策而已。
张君即羞辱过姜璃珠一次,便从此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便是太子赵宣,他也未放在眼里,因为赵宣的皇位,最后终究还得他来谋。
他唯一的对手,唯有赵荡,可他能赢赵荡,唯有的筹码便是如玉。不,应当说,他从来就不是赵荡的对手,直到凭借如玉,他才有幸能够爬到与赵荡相齐平的位置上去,有幸成为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