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他疾声唤道:如玉!如玉!
如玉连忙应着:娘在了,娘疼你,娘果真疼你爱你!快些儿,求求你了!
过得许久,张君转身过来,细细吻着如玉,问道:你果真不想?
如玉轻轻摇头,又受不住张君那满怀希望的目光,伪心说道:想!
她侧伏在他胸膛上,凑在他耳边,下了许久的决心,轻声问道:能不能,让我寻个机儿,将大哥的事情告诉大嫂?
张君断然摇头:大哥之死,是赵钰手下将士们下的手,此事儿老四是知道的,他回来之后,告诉了蔡香晚,这事儿大约你也知道。
如玉应道:她跟我提过,我还曾勒令她,严防她要说出去。
张君道:她将此事告诉了她母亲,当然,她会勒令她母亲不要告诉任何人,可她母亲将此事告诉了他父亲,东宫詹事府詹事蔡强。接着,蔡强便将此事告诉了太子赵宣,赵宣好在明理,一力瞒了下来,否则只怕如今这件事会在京城传的沸沸洋洋。
一口传一口,天底下也没有能守得住的秘密。
要知道。皇上之所以还肯用我,就是因为赌定我们一府都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而我在皇上面前,也一向认定大哥是叫金人杀的,要表现出对金人的切齿仇恨,他才会信任我。
否则,大哥死于赵钰之手的话一旦流传开来,皇上便会知道我们一府都对他怀着仇恨,父亲好容易从新获得的兵权,我如今翰林承旨的位置不但得丢,只怕咱们这一府连命都不能保,皇上在新皇登基之前,肯定会除掉我们一府。你可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张君再次反问。
如玉忽而觉得有些不对,转身问张君:这些事儿,你都打那儿知道的,还知道的这样清楚?
张君侧转过身来,指腹轻抚着如玉的面颊,她好奇的时候,眸子明亮亮,天真而又俏皮,两只眼睛里只有他。他胸膛溢着莫大的满足,又怀着无比的遗憾,
那一回在西市后的小巷,若不是行刺的人是安敞,也许她现在已经死了,成了一抹孤魂,而他最终都无法求得她的原谅。他不敢想若她死了,他会怎样,那发生不过片刻的事情,成了他永远的噩梦,每每这样凝视她的脸庞,心烂了千遍万遍,悔了千遍万遍,悔不该披上她的披风去墨香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