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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的手一点点松着,唇也离开的如玉的脸,闭眼闷了许久,将她整个人放开:好!

马车摇摇晃晃,她仍还闷闷不乐。张君轻叩着如玉的膝盖,忽而抬起头,终于不那么尴尬的笑了:此番出京,皇上赏了许多华而不实的东西,我托了文泛之找人转手,大约能转出几千两银子来,到时候咱们先挪到西市后那小院里,叫人将竹外轩重新修葺整理一番,等到今年冬天,就可以不必生炭炉子了,有干干净净的地龙可用,好不好?

如玉心说赵荡也是刻薄,连这种事儿都能骂出来。张君窘迫,她比张君还窘迫,轻轻嗯了一声。

张君又道:至于府里那些琐事儿,交给那些婆子们,叫她们去跑腿。母亲去的那一回,辛苦你一个人顶着,我在此跟你说声辛苦,咱们日子还长,顶多一两年我就带你搬出府,咱们单过好不好?

一两年之内,就算张震能回来,一个已死之人如何恢复身份?

如玉到如今还隐瞒着区氏死那夜,与赵荡在永国府正门外的那一段儿,她不相信张君能做到自己所说的承诺,但也绝没想过转身去投靠赵荡,只是从法典与铜玺被呈到赵荡面前的那一天,就已经身不由已,必得要跟着他,才能保证自己不被赵荡怕利用。

毕竟除了他,天下间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够为了她,而将自己屡屡逼入绝境的男人。

张君说了所有该说的,亦在沉默。若不为当初是他千里迢迢到陈家村接她出来,若不为她始终不肯忘初心,面对赵荡那无比温柔的攻势,也许她就会跟着赵荡走了。

十分阴暗的,张君深恨赵荡所编织的那张无害的,温润的,带着无比诱惑的大网。像赵钰那样的蛮横,只会一步步将她逼到他怀中,但赵荡的诱惑却需要更强大的安全感来对抗,而那恰恰是如今他所缺的。

他心有不甘,又补了一句:回府咱们再试一回,好不好,就一回,只要你仍觉得疼,我从此再不碰你。整整七个月,他简直要憋疯了。

如玉总算没了原来那种厌恶感,可心里仍还不舒服,见张君眼巴巴儿的盯着自己,也怜他在府中活的像条人人嫌憎的小狗一样,周昭由着性子折磨也就罢了,自己身为妻子也给他摆脸子,委实可怜无比。

在他灼灼的目光中总算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他吻上她的唇,那么温柔细致,她除了紧张与厌恶再无别的感情,便是如此偎在一处,也仿如受刑一般,又如何能在床上寻到欢愉。

她也贪那点男女之事,也在竭力的想要摆脱那种痛苦,并为此而不停的在说服自己。

张君恨不能磨拳擦掌,忽而撩起帘子窜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将个如玉也扯了出去,抱她上了一匹通体黝黑扬蹄跃跃的阿拉伯高头马,狠抽鞭子叫那马窜开四蹄,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入了永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