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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她将他搡出院子,忙忙碌碌仿佛他从未回来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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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垂拱殿外碰上文泛之,张君才要拱手,文泛之已是侧身躲过:你是上司,就算丁忧,也已夺情,我怎敢受你的礼?

他心思不定,见张君手中不过捧着一只折匣,停在殿外问道:你打算如何回话?

张君道:据实回即可。

文泛之问不出话来,只得实言:你就在此给个准话,到底杀赵钰的是那位爷?咱们都是他天家的奴才,神仙们打架,我们总得先揣着苗头,看那个要被连窝端,那个能笑到最后。

张君眉头紧簇,绕过他进了大殿。转到东内间,有几位老臣正在奏事。站在帘外听得片刻,恰好听到中书令姜顺在弹奏自己于丁忧其间私自外出,母亲百日之期亦不见踪影之事。

他负手站得片刻,待这些老臣们退了出来,经那宣诏使传诏,才进殿跪拜。

失子的打击,张登挺了过来,归元帝到现在还未挺过去。他有痔疮的老毛病,许是犯了,侧躺在一软软椅上看折子,见张君进来跪在地上,扔了折子道:方才有几个老臣在弹奏你,你可听见了。

张君道:回皇上,臣全听见了。

归元帝叫内侍扶着站了起来,冷笑道:满朝文武,太子一半,瑞王一半,唯独在弹奏你这件事儿上,他们才能同心协力。

张君始终不言。只将自己手中折匣举额,内侍随即捧给了皇帝。

归元帝看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就站在御案后看,一样样看罢,合上折子啪一声扔到桌子上,轻踱到窗前,低声道:只怕杀朕的钰儿,也能叫他们同心合力。

四个月时间,张君走访了赵钰离京之后所经过的每一处,路上所遇见过的每个人,照实呈奏,但仍究查不出,到底为何赵钰会突然改变路线,从北往西,于大雪纷飞之夜,带着五百人钻进一条羊肠狭道,任金人两方相夹,最终全军覆灭。

瑞王与太子两派愈斗愈烈,两派朝臣于殿前相互指脸相骂,扯衣撕袖,跌足顿脚,无所不用其极。结合张君所奏,再兼自己耳目探听来的消息,归元帝总算将镇守京城的两个儿子在自己御驾亲征之后,所起过的心思,所做过的事情,无巨细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挥手命令张君退下,殿外宣诏,转身在殿中踱着步子。身为孤家寡人,许多心思,许多话,无论臣子还是后妃,无人可诉说,无人可商量,他唯有一个人决断,无论后果如何,也只能默默承受。

身为长子,赵荡当然没有息过登极的心,而赵宣是皇后所出,占着嫡出之名。归元帝扪心自问,目前为止,还未有过改储而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