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登摔帘子进了西次间,姜璃珠满脸泪珠先就站了起来,委委屈屈叫道:姨父!
张登环视一圈,见如锦不在,转身出了静心斋,疾步冲进慎德堂,恰碰上如锦挺着个肚子,笑笑嘻嘻正在羞辱姜大家。他上前一巴掌道:你果真是异想天开,竟荒唐到投毒害主母,今儿看我不打死你。
如锦尖叫一声,捂着脸下意识叫道:老爷,奴婢没有!
姜大家趁着这个乱儿,总算胡乱套得两件衣服,一溜烟儿出了永国府,雇顶轿子跑了。
张登将如锦扯出来,扯进书房骂道:你们恒安一府被诛时,你才在襁褓之中,我千辛万苦找尽人海茫茫,将你从人贩子那里赎回来,养在府中,这些年出进都带着你,一心一意信任你,你就这样回报我?
如锦大哭摇头,跪在张登膝边道:老爷,奴婢真的没有,您是奴婢的父亲,也是奴婢的丈夫,奴婢曾经是不知天高地厚有过一点非分之想,可自打上一回您骂过奴婢,奴婢那点心思就全没了。
夫人答应将奴婢的儿子记为嫡出,奴婢便一心一意伺候着她,全然没有想害她的意思。
张登自幼将个如锦带在身边,知她待自己忠心耿耿,所以不会像张君一样怀疑她是否投靠了某位皇子亲王,要从府中掀起内乱。自从当夜如玉在竹外轩的侧室中提醒过张登以后,张登将如锦狠狠收拾过一回,转而赶到区氏身边,恰是要收她妄图作主母的野心。
如锦生的丑,又怀了身孕,还失了宠。区氏因她斗倒邓姨娘之功,也答应将她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所以这些日子来如锦才会一直忠心耿耿的服侍区氏。她不期张登会如此待自己,攀着张登的腿叫道:老爷,您得信奴婢这一回,夫人的毒,真的不是奴婢下的。
来人,将她给我锁到柴房去,查不清楚是谁害夫人,就不准放她出来。张登冷冷吩咐完,转身便要走。
对于这个丑婢,他依赖大过于爱,否则也不会在当初竹外轩的事发之后,将她送到静心斋去。如锦还要往上扑,张登忽而一个甩腿,结果不知怎的一脚揣到她肚子上,如锦一声闷哼,便倒在墙角大柜上,仰靠着直流眼泪。
张登甩手出了慎德堂,便迎上如玉在门外站着。她道:父亲可是责备如锦了?
这些日子要辛苦你,当起永国府的家来。张登见着如玉,总算气顺了一点,也知这是儿媳妇,不敢过于亲昵,低声道:上一回的事情,我代如锦向你赔个不是。
如玉见张登转身要走,往前赶了两步提醒道:父亲,此事过于蹊跷,您不如再好好查问查问,看究竟是不是如锦姑娘下的毒,如此一句来龙去脉都不问就将她锁起来,反而放了姜大家和姜姑娘,是不是太草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