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平素闷讷不言的张享都抬起了头, 一厅人的目光,皆聚集在张诚身上。虽说大儿子肩负了自己的传承而为武将,但张登并不以张震为傲,概因张震为长, 为嫡,永国府就是他该肩负的责任。
他自来最骄傲, 也最看重的儿子就是张诚,唯一点叹息,就是他未占着嫡出之名, 这样骄傲的儿子背自己而投他人,他犹还不信, 逼近张诚颤声问道:老三,果真有此事?
张诚投赵荡之门不是一日两日,以为府中再无人知, 谁知叫二哥当头霹雳般指了出来,此时还未想好要跟父亲怎么交待,叫张登往后逼着退了两步, 也知今日自己逃不脱, 口不择言, 连连辩道:父亲, 儿子也是想替咱们府找个改朝换代之后的生门而已。赵荡深谋远虑, 太子不是他的对手,将来必是他才能登极。
到那时,咱们一府为太子旧人, 二哥还夺过他的玺,坏过他的好事,他岂能容
他话还未说完,张登一个耳光已经呼了过去:你糊涂!一仆岂可事于二主?皇家兄弟,虽是兄弟,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们府既支持了太子,无论他上位于否,一条道就要走黑下去,你私下投诚赵荡,若将来太子登顶,赵荡被诛,扯出此事来,照样得全家杀光光!
张诚捂着脸,侧目盯上张君,亦是咬牙切齿:你们可知道,赵如玉才是契丹公主,是赵荡二十五年前就下定的妻子。老二一直都知道此事,却瞒着父亲。万一将来赵荡登极之后要诛戮咱们府,祸事也是起自于他。
张君扯出张诚的短处,自然也知道他要报复自己。
云台那一舞,瞒得过归元帝瞒不过张登。这些日子来张登逢人便夸傻儿娶了佳妇,永国一门五六个儿媳妇,无一人能比得过如玉,若不为公公儿媳总有些避讳,他恨不能将如玉的好敲锣打鼓传满全城。
以此,张君也能推断出父亲早已知道如玉身份,是以并无所顾忌。
两兄弟红了眼,狗咬狗般扯了起来,张君身手更好,两步上前一拳已经捣到了张诚的眼窝子上。
如玉才是真公主的事情,张登早已知晓,他本以为兄友弟恭,张诚在自己面前隐瞒此事,是为了张君好,谁知俩人竟是拿此当彼此的命脉掐在手中,只等着有一日给对方重重一击。
这种大逆不道,瞒都瞒不及的事情,他竟是大剌剌当着一族几个族叔的面就喝了出来。
张登怒极吼道:老二,给我打,打死这个逆子!
张诚打不过张君,叫他几拳暴揍已是鼻青眼肿。族中几个叔叔辈们听了也是乱成一团,糟糟乎乎。
贺氏喝道:都给我住手!外人还没攻进来,自己兄弟就先鬩墙,这算什么事情?照这样下去,不必赵荡那厮动手,你们兄弟先杀死了彼此,叫他捡个残尸就好!
张登狠手拍着桌子道:来人,把老三给我关进祠堂,好好反省,没我的命令,不准放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