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自然未睡,听了这话冷哼一声道:她难道是狸猫能有九条命?否则,摔下塔就够她死一回的,怎么还能叫我推进放生池里去。
再者,若果真有这样的事情,父亲当时也在寺中,她为何不找父亲评公理,反而要来跟你说。
张君听如玉话音不善,解释道:她毕竟是来府做客的亲戚,大嫂眼看生产,便是那周燕确实性子惹人厌,或者触怒了你,你也该为大嫂考虑考虑。万一周燕果真死了,于大嫂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大嫂,凡事都是大嫂。
如玉腾的就坐了起来,结舌许久,哆哆嗦嗦说道:那夜砒/霜害我的人就是她,是周燕。我不过是想吓唬她而已,我得知道那个指使她的人究竟是谁。谁知道她性子那么刚利,自己钻出披帛就落了下去,死也不肯说指使她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张君道:那个人,实则是我父亲院里那个如锦。
他显然早就知道了,所以倒没有什么惊奇,说完握过如玉的手道:就目前来说,她不敢再伸手害你了。
如玉使劲挣开了他的手,将当初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回想了一遍,说道:如锦是为了除邓姨娘,我不过是她用来除邓姨娘的筏子罢了,可是如此?
张君摇头:并没那么简单。拿条人命冒风险,如锦总会有所图谋,或者是想让我父亲休了我母亲,自己做正头夫人,或者是在慎德堂做个姨娘。可她并没有,她积极拉拢我父母的关系,也不肯让我父亲给她抬位,所图为何,我到如今还看不出来。
她是罪臣恒安侯李善机府上的孙女,这座府第,在我们永国一府未住进来之前,原本就是属于李善机的。我还在查她的来路,在此之前,你防着她,也不要轻易打动她。
如锦虽不是家生婢,但四五岁的时候就进了永国府,张君不肯叫她惊动,应当是要查,看她是不是投诚了那位皇子,要从中挑拨永国府,让它从中内乱起来。
如玉默默躺到了张君身侧,拿他这一套理论再来回想当初那件事。若她果真服砒/霜而死,而李婆子又一口咬定是区氏指使的话,张君回来之后,必定跟区氏没完,区氏无端害命,以张登的性格,肯定会休了她。
区氏与张登大闹起来,几个儿子又焉能有好日子过?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样大一个府第,外面有狼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又闹起内乱来,它不灭谁灭?
两人相依躺着,如玉忽而想起今天他一路骑马跟着周昭的车未离开过,心中忽而又腾起了气,整个人将被子一卷,滚到了床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