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的两眼往外飚着泪,叫道:钦泽!钦泽!
张君腿脚间的功夫,胜在灵活。他一手支着太湖岩,整个人如只飞翔中的纺锥般从如玉脖侧掠过,恰在如玉低头的瞬间,两脚踢到赵钰脸上,两个人劈哩哐啷摔进室内,桌翻椅砸好不热闹。
如玉出了门,才把门拉上,张诚也奔了下来。他见如玉衣乱钗歪,问道:谁欺侮你?
如玉本想叫张诚进去帮张君,忽见和悦公主也跟在身后,转口道:你们快上去坐着,不过是几个婢子碰翻了杯盘而已。
里面已经不是碰翻杯盘了,忽而赵钰一声嚎叫,和悦听得这是她哥哥的声音,转身走了过来。张诚也来拉门,如玉也知再瞒不下去,一把推开门,里头曾在汴河岸打过一架的两个人正天上地下,满屋子乱窜着。
和悦吓的倒抽一口冷气,见如玉又关上了门,问道:跟我三哥打架那人是谁?
如玉无奈一笑:是我夫君,翰林学士张君。
和悦记得这人。她父皇一力要将她嫁入永国府,唯有两兄弟可选,张诚风流之名闻满京城,她在教养嬷嬷和太子妃,一并母妃的劝说下,免强点头选了这张君,谁知他竟然还不同意,公主不娶要娶个乡妇。她曾两次面遇此人,却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
两番打皇子,张君此人可是不想要命了?和悦说着一把推开门,随即一只花瓶飞了出来,碎在外面的太湖岩上,哗啦一声清响。
要不是如玉拉的及时,和悦就得被那花瓶砸破头。这回是和悦自己关上了门,两人俱看着张诚,忽而齐指着张诚叫道:你去,进去把他俩分开!
张诚回头望山下,瑞王赵荡和太子赵宣站在一处,太子妃也在,显然,整个秋香苑中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张君是个轴性,既赵钰敢欺负如玉,以他的倔脾气气,不打死赵钰都算好的。所以,该帮他,还是帮赵钰?
帮张君,才是兄弟情份,但与和悦的婚事就必定要出波折,至少和悦心里不舒服。帮赵钰,兄弟之间尚且不能相帮,一个男人做到这步田地,信誉何存?
张诚想起邓姨娘跪在床边替区氏只饭吹汤,奉痰盂,捏帕子那作小伏低的样子,心酸无比。身生为庶子,并不是他的错,生母为妾,也不是邓姨娘自己的错。身为庶子又比嫡子早慧,被父亲喜爱,从而成为嫡母眼中一颗拨不去的钉子,也不是他的错。
邓姨娘做为二十年专院而宠的妾,做小伏低到那步田地,只为一个他的婚事顺遂,谁能想到区氏还要借此生风浪,一箭二雕,坏他的婚事的同时,还要坏掉如玉的清白。
他眸色一冷,忽而一把拉开门,要去拉偏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