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问道:明儿十五,你可想出去逛逛?自打来京,他便一直记着要带她去趟那小小的五庄观,看看自己小时候呆过的地方,却一直没顾得上。
如玉取瓢替他冲着头,摇头道:明儿不行。明儿一早,母亲要带着我们几个到开保寺去上香,听闻明天还有客来,晚上一家子开宴,大嫂有孕不过略坐坐,一应事儿都得我和香晚两个照应。
张君哦了一声,忽而纵腰一个反扑,便将如玉反扑到了水。浴缶本就不大,两个人扑进去,水哗哗往外溢着。如玉连声啧啧弹着舌头,一边踢着张君转身往外爬。
两人湿嗒嗒滚到了床上,张君嘻皮笑脸的抓着,如玉哼哼唧唧求着饶,正闹着,便听窗外重重一声哼:二少爷可回来了?是扈妈妈的声音。
张君忽而一滞,捂上如玉的嘴道:就说我不在。
如玉拉开张君的手,披了件褙子下了床,笑嘻嘻撩帘出了卧房,在窗边问道:妈妈大晚上的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当然是先问问是什么事情,再说张君在不在更妥当。
扈妈妈道:方才老奴自外院进来,听说二少爷已经回府了。恰好,夫人犯了胸口痛,要二少爷过去看看。
如玉见张君已经急的在卧室里乱走了,忍着笑道:他确实是回来了,这会子正在沐浴。方才我仿佛听闻他说沐洗完了还有事要出去一趟,等我一会儿问问,若不是衙门里的事,再叫他过去,可好?
总不能一次推掉,先打个伏笔,然后明日一早再扯个谎,事儿也就过去了。
扈妈妈默了片刻,转身走了。
在外宿了四十天头一夜回家,又要叫母亲拉去侍疾,张君的兴致可想而知。他默了片刻问道:上一回她不是都好了么,怎么又开始闹了?
如玉重换了套衣服出来慢慢穿着,说道:许是身子不爽利,你先睡,我去看一眼。如今她待我还算客气,顶多陪着宽怀,说会子话,也就放回来了。
张君按止了如玉道:你先睡,我自去看看。
不过半个月不见,张君几乎没能认出母亲来。区氏熬着一口气要等着看邓姨娘如何落魄,终于熬到了那一天,犹如枯木逢春老树开花,着实欢喜了几天。
可如锦给了她更大的打击,丈夫要睡女人,连相貌都不看了,还是当年落难同僚家的孙女,她再受一重更重的打击,整个人都木木呆呆,见张君来了,竟还难得给个笑脸:方才,宫里送出消息来,张诚要尚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