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区氏心甘情愿,和和气气的去替他跑路,简直难比登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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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帝师回朝的喜讯便传了开来。早起如玉要往静心斋请安,先到周昭院里,看望一回养胎的周昭。
周昭仍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临窗慢慢吃着一杯牛乳。如玉以为她还不知道帝师还朝的消息,笑道:我入这府眼看要就要一月,到如今还未见过大哥英明神武的样子,待他回来,却得好好瞧瞧。
周昭也知如玉是要变着法子宽怀自己,轻叹道:此番只皇帝归京,你大哥他并不回来。
为何?大哥不是统兵么,为何不同皇帝一起还朝?如玉又问。
周昭耐着性子解释道:虽说金人已被逼退到长城以北,但要守住长城,要守住他们随时反扑,与交战一样艰难,所以短期内他是不会回来的。
到静心斋,蔡香晚亦抱了病,一清早的,居然就她一个儿媳妇来请安,伺候早饭。区氏昨儿心情好,今天心情也很好,也不格外为难如玉,她挟什么便吃什么,吃完了早饭直接在东边那大榻上坐着吩咐差事,如玉仍是站在窗边伺候着。
待办差的婆子们全走完了,区氏才接过如玉手中的热茶,抬眉问扈妈妈:她在后头可还安分?
扈妈妈也不避讳如玉,直言道:与三少爷两个密谋了一夜,只怕还是痴心妄想着尚公主的美梦了。
区氏冷笑一声,亦将足支到那小杌子上。身边无人时,她很多下意识的动作,与丈夫张登倒是很像。她道:做他的美梦去,便是他爹把刀架到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替老三抬这腾云升天的轿子。
昨天张登在如玉与张君两小夫妻面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虽然仍还是在偏颇庶子,但说的句句皆是实情。他将个说服区氏的重任交给如玉,此时蔡香晚与周昭皆不在,就算劝不下来也无人笑话她,就算说错了也不会传出口舌去,恰是最好的时机。
区氏伸手要够那算盘,如玉连卷云边的小几一起端了过来,安放在大榻上。区氏总算不太厌恶这二儿媳妇了,毕竟自己因她得福,不但儿子开了窍,还斗败了与她平起平坐二十年的邓姨娘,此时有心要看看她的手笔,遂挪开地方,递笔给了如玉:我说,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