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氏哆嗦着帕子骂道:果真是乡里来的乡货,这样粗俗的谎话竟也能扯到台面上来!母亲,这儿媳妇,您便是压着我的头我也不能认,即刻叫两个婆子将她逐出府去才是正经!
她话音才落,湘帘忽而被顶起,大黄窜了进来,嗅着鼻子东闻西凑,凑到蔡香晚身边一个叫青雨的丫头身边,先是长舌头一卷在那丫头手上舔个不住,舔着舔着头一拱,竟是抵着那小丫头的裙子,不可描述起来。
打狗要看主人面。既是四少爷张仕的狗,无论那房那院的丫头,也只能是哄着掇着往外赶,没人敢踢它打它。这狗本是个未煽的公狗,七月间本不该发/情的时候,那瞧样子显然是个发/情的样子。
一屋子的女人,几个姑娘最大的也不过十四岁,这狗如此发狂的样子,婆子们遮眼的遮眼扑面的扑面,大呼小叫个不停。青雨叫条狗撵着追着,扑倒了桌上的花瓶,碰翻了摆花的架子,人飞狗跳,好不热闹。
如玉眼看狗要冲过来,手轻扶区氏的椅背,油纸中一疙瘩未融的羊油便扔到了区氏的裙子上。这狗冲了过来鼻子四处嗅着,忽而一个跃起,涎着口水便冲到了区氏身上,左舔右舔从脸到手,口水横流,埋头在她裙子上不可描述起来。
区氏吓的一动也不敢动,连声大叫。老太君也被吓的不轻,拐捣着那狗喝道: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还不把它给我打出去?
几个婆子拽尾的拽尾,扯头的扯头,还叫那狗狠咬了几口抓花了手,才将它从区氏膝头拉扯下来。青雨趴在地上哭个不住,也叫婆子们给拖了出去。
这丫头昨夜跟着蔡香晚一起到竹外轩,有一阵子蔡香晚将她们全支远了。竹外轩不过许妈一个婆子而已,她便偷偷进屋往如玉的功课上抹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谁能知道?
如玉自然也猜不准究竟是谁要下这狭促的手段来害自己,只是闻那味道有些怪异,便按着那香味叫许妈从厨房自配了几种香料,和在羊油里头。当时天还未大亮,许妈将那热羊油一路洒到静心斋,狗爱舔羊油,自然一路就舔了进去。
而那丫头昨日往如玉功课上涂过东西的手上还残留着香气,狗闻着了自然要舔。只是如玉不期那狗竟会发/情,可见昨夜所涂之物,是些下三滥的东西。这蔡香晚一个大家闺秀,身边丫头居然随身带着青楼里才会用的催/情之物,着实叫如玉有些意想不到。
总算大家都扶正额鬓固稳钗环,理好衣服坐正了,从姜大家再到蔡香晚,一个个面色发毛,神情不定。
区氏更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叫一条狗给臊皮了一身,不说脸面,钗歪髻堕,咬牙切齿望着不成器的四儿媳妇,两只眼睛把个蔡香晚盯的恨不能找个鼠洞钻进去。
老太君毕竟六十多岁,见惯了风浪,拉如玉过来站到自己身边,拍她手道:好孩子,我信你。既你说你能背,那就将昨夜的功课背来于我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