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正准备进厨房去做饭,便听院外忽啦啦一阵人声,先冲进来的却是虎哥,他满头大汗冲进厨房,连声叫道:如玉,不好了,我叔要捆你到村头麦场上吊着打,你快往山里跑,这里我顶着。
如玉持起菜刀在磨刀石上蹭了两蹭,冷笑道:这是我的家,我又没犯法,跑什么跑?
她出门见张君也在,有意要叫他瞧瞧自己的厉害:里正大人,你也不必出面。今天的事情,我得自己与族长大老爷说道说道。
张君来了这些日子,也见如玉又有急智又有气性,问道:你行吗?
如玉强撑着冷笑道:不行也得行。您若想看热闹便也看得一眼,却千万不要出言相帮。我自有我的计划,必能对付陈贡。
张君与虎哥眼看着如玉出门时,陈家店子村的男子们已经到了如玉家门上。
如玉手中还提着那把菜刀,见七八个男子抱臂站在外院门上,柳眉一竖两眼冷扫着问道:你们可是来抓我的?
这些人正是六天前往县城抓过如玉的那几个,曾被张君放翻过的那个也在其中,此时朗声答道:正是。你是要我们拎到麦场里去,还是自己走?
如玉横了那把菜刀道:我自己长着脚,为什么要你们拎?
她穿过人群一路下缓坡,沿路一村子的人也跟着往下走。村西边陈贡一族的自然是要看热闹,村东边陈传一祖的却是哭丧着脸,冯氏与圆姐儿两个陪如玉一路走着,皆是哭哭啼啼。冯氏还不知从那里翻出条生羊毛的老绵裤来,一路往如玉腰上缠着,吩咐道:你将它缠紧了,打的时候多嚎两声,千万不敢耍气性闷声,我听闻执鞭的是陈家店子来的,你越不吭声,他越要把你往死你打,听得没?
如玉取那生羊毛的棉裤扔了,一路下到麦场里,便见陈贡在把老榆木的圈椅上坐着,身后围着一群本村外村的男子们,而换了件新绸衣的魏氏,也在他身旁不远处站着。
如玉心道:怪道他前几天不发作,原来这是照准了要收拾我一人,所以要等着二伯娘回来给他做干证。
新绸衣和新的金耳环不能凭空而来,魏氏既有了这些,肯定早就把如玉卖了,那这私自出村的罪责,她自然全推到了如玉身上。她才进了麦场,便听陈贡吼道: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