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妃微微笑:你果然是个聪明的。我还念着昨日的事必定是吓着你了,如今瞧着,倒也还好。
方婉几乎是冷笑一声道:都说是富贵险中求,我心里虽然知道,我不是那种慕富贵的人,可在别人的看来,何尝不是一场大富贵呢?在我眼里,景王殿下只是一个好人罢了,可在有些人眼睛里头,看到的只是王爷身份尊贵呢。
康南云在一边微笑听着,这话粗听起来有一点粗鄙,完全不是方婉见客的时候那种精致婉转的口吻,可袁太妃听了,眼中却是难言笑意,似乎颇为满意。
这话显然是合了袁太妃的心意,她自是觉得,方婉越是这样标榜自己,就越是在掩饰她慕的这一场大富贵。
袁太妃自觉已经看透了方婉这个人,这样的小姑娘,便是极力掩饰,又如何瞒得过在宫禁中生活了二十年,早已练的火眼金睛的自己呢?
小姑娘道行自是还不够,她眼中对荣华尊贵的渴慕,袁太妃一眼就能看明白,她虽然出身微末,可这种渴慕,跟自己当年,也没什么不一样。
她想要多少,方婉一样想要多少。
美貌,聪慧,胆大,有足够的野心,难得的是还有颇叫人赞赏的手腕,袁太妃冷眼看着的这些日子,对方婉越来越喜欢,方婉第一次进长春宫,自己就没有看错她,甚至还小看了她一点。
她能够想到从阮家入手,讨慈宁宫的欢心,这点手腕,比袁太妃期待的还好,有这样的手腕和大胆的出手,袁太妃认为,方婉已经比过了京城绝大多数的贵女了。
袁太妃的心思,当然不会说出来,可眼中的笑意却是真的,康南云在一边看着就觉得很妙,当然,她觉得最妙的是,方婉明明说的是真话,可听起来却格外像是掩饰。
方婉什么时候练的这一手?倒也有趣儿。
袁太妃拉着方婉的手,安慰道:有人自是有这样的心的,这种事,从古自今都是有的,我昨儿就打发人去嘱咐了重儿,叫他多派侍卫给你,别说出入上头,就连自己屋里起居,从今以后,都要格外小心些才好呢。
方婉便起身谢道:多谢娘娘想着,王爷也是这样与我说,只我想着,咱们这大盛朝,从开朝至今,有多少王爷?历朝历代都是有的,谁不成亲呢?怎么他们的王妃就安安稳稳的赐婚,安安稳稳的做了王妃,一辈子尊荣富贵,半点事儿都没有,偏我就这样儿?
方婉说到这里,就有一点儿咬牙了:不过一个小丫头就骗我出门,竟在那样的地方下手,这样粗鄙的手段
她好似要极力隐忍,才把那句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给忍下去。可她手里的手绢子都仿佛要扯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