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在几个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纪迟桃花眼微弯,方才的坚冰化为一腔春水,泰然自若地替戚念把额前的小碎发别进头盔里。
最后替她调整好松紧,把安全扣扣上后,轻轻拍了拍戴好的头盔,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学会了没?纪迟瞥了一眼探头探脑的几个人,依然是冷着声音的,跟刚刚给戚念戴头盔的温柔判若两人。
这一切转变得太快,几个人愣了愣,啄木鸟一一样点头,唯唯诺诺:学会了学会了。
忘了去追究纪迟的态度变化,下意识认为这只是杀鸡儆猴的举动。
而陶妍妍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手忙脚乱地扣好头盔,最后还是戚念无奈地帮她调整好了位置。
陶妍妍感激地看向戚念,冒着星星眼:谢谢戚念前辈,你真好呜呜呜。
都是她的错,才让纪迟把戚念前辈作为典型,还专门针对戚念前辈。
肯定让戚念前辈受委屈了呜呜呜。
陶妍妍更加坚定了请戚念吃饭的决心。
等大家好不容易都熟练了衣服头盔的穿戴,差不多就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了。
没关系,反正也不急,有整整两星期让他们学车,而事实上只要两三天就够了。
纪迟也乐得放水,赛车影子都没让他们见着,就挥挥手示意可以去吃饭了。
众人欢呼一声,尽管啥都没干,却感觉好像周身都散了架似的,一个个换了衣服就没了力气。
都是被纪迟给吓的。
戚念换完衣服,在更衣室里面多停留了片刻。
换下来的赛车服挂在衣架上,而摘下来的头盔则抱在怀里。
红黑相间,和纪迟的款式一模一样,只不过小了几个号。
而刚刚他的手拂过自己发丝的触感,依然清晰到不可思议,如同山风拂过,温柔而又盛大,带着热烈的温度,浩浩荡荡,登堂入室。
这是纪迟第一次给她正式戴上头盔。
以前也有过拉她去开赛车的时候,戚念总是不肯,说怕,就连戴头盔都不肯。
每次纪迟举着个头盔要给她戴上,戚念都摇头避过,耍赖一样凑上去,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啾啾。
闹一阵,这事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五年后,戚念终于还是走上了赛车的赛道,以明星的身份,被身为教练的纪迟亲手戴上头盔。
说不出的奇妙意味。
他俯身,动作郑重温柔,如同对待什么宝藏一样,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收拢她的每一束碎发。带着茧的指节轻柔地抚触额间,温热的,克制的。
不同于纪迟言语上的冠冕堂皇,他的举动却都进退有度,丝毫不越界,隐忍到如同一匹嗜血的狼,在黑夜饥肠辘辘地潜行,只等待黎明前的一线曙光。
殊不知,他收起锋利的爪牙,反而对猎物来说是更大的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