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星一怔,从心底逐渐浮起一层柔软的感动来。仿佛在这飘荡的世间,倏然得了一方安稳的落脚之处。
她正要说话,那头赵麻衣已经适时地插进话来:“哎呀,怎么说得如此见外?日后簪星与七师弟结为道侣了,两边是亲家,自然还是一家人。有什么关系。”
簪星:“......”
她扭头去看顾白婴,顾白婴轻咳一声,目光看向别处,似是无声默认。
玄凌子忙端起桌上酒盏,趁热打铁道:“说得如此热闹,反正簪星现在已经回来了,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呗。先喝一杯!”
丹心酒青碧幽幽,玄凌子大笑着举杯:“当年为师祝你们何必仰云梯,自能成羽翼。如今哪,徒儿们都长大了,个个都要下山行己道,不管如何,太焱派永远都是你们的家。为师就祝你们,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
愿少年,纯真勇敢,初心不改。
愿人间,岁岁有情,晚星常在。
......
多罗台上宴席结束的时候,玄凌子是被人扛回去的。
他如今酒量越发不济,也不知是真醉了还是装的,喷着酒气走到顾白婴身边,拍着顾白婴的肩道:“婴婴啊,当年是师兄不对,只顾着心疼小簪星,没顾及你的感受。师兄给你道歉。”
顾白婴嫌弃地拨开他手:“别这么叫我。”
玄凌子哽咽:“我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和师弟计较呢,是师兄的错......”他说着说着,还嚎啕起来。
顾白婴:“......”
他忍无可忍:“别哭了!”
田芳芳笑着搀起玄凌子:“我还是先送师父回去吧,他醉得不轻。”
“我也得回去了。”孟盈摇头,“宗门里还有一些事宜未处理。”做太焱派掌门,大抵比做黑石城城主要辛苦得多。
此时夜色已深,宴席上杯盘狼藉,众人便各自散去。
簪星与顾白婴回了妙空殿。
明秀院还是老样子,粉色纱帐、桃色被褥,玉兰香的香气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院子里的柿子树却比走之前更加茂盛了。
簪星站在柿子树下,抬眼看向枝繁叶茂的绿丛,神情倏尔一怔。
有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在找什么?找树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