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抚她的长发,他只是低头,亲亲她的耳朵,轻声跟她说话:“想我是吗?”
骆悦人用力点头。
刚止住的眼泪朝外温热一涌,洇在他胸前的衣料纹路里。
她那只没扎针的手,攥着他的衣服,抽噎似的又说:“可是,我不许自己再想你了。”
其实从洛杉矶回来之后,她一次次回忆,深感无地自容,早就不许过了。
可是隔了两年,在那个雪天的小医院角落,她还是忍不住想他了。
“我觉得我真是一个很差劲的人,每次都是在受委屈、难过、生活不顺的时候想你,你以前已经对我很好很好了,可我还是好贪心,想霸着你不放,其实我去洛杉矶找你那次,你跟说我让我清醒一点,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真的不清醒,我自己都分不清,我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太贪心了,不想失去一个对我好的人,我只是很自私地想拉住你,不让你往前走了。”
“你大学,没有男生对你好吗?”
她脸上挂着点点泪珠,边说边哭,隐隐有哭昏过去的兆头,梁空一问,她下意识地摇了几下头:“不一样,跟你不一样!”
食指一侧轻轻贴她眼睛,沾走她睫毛上的细密泪迹,梁空垂眸望着她,轻声问,点醒一般:“现在分清了么?”
她吸了一记鼻子,恍然怔住。
如果对方不是梁空,她连别人的好都不愿意要,怎么会是贪心那些好,明明是喜欢这个人。
“还有——”
梁空跟她说:“你没有很自私地拉住我,不让我往前走了,我不往前走,是因为我自己不愿意,我哪都不想去,只想等你什么时候回头再看看我。”
骆悦人鼻头发酸:“那我要是一直没有回头呢?”
他笑一下,很无所谓的样子。
“也没关系,我们过去的一切,我都喜欢,我都忘不掉,就算一直站在回忆里,我也心甘情愿。”
骆悦人喉头一哽,脊背颤起来,额头抵进他肩窝里。
梁空抚一抚她后脑勺,叹了声气。
“我不想说肉麻的话了,你也别哭了行不行?”梁空抬眼扫她那只快见底的吊瓶,“待会儿,护士过来换吊瓶还以为是我给你欺负哭了,不哭了,缓一缓,吃点东西行吗?”
骆悦人点头。
梁空揉揉她的背。
他这个人顶护短不讲理的,高中毕业,那次索卡手贱在酒吧推骆悦人下台跳水,她那会也这样,在他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他抱着她坐在DJ台,当时心都疼死了。
梁空才不管当天是索卡生日,道歉都不管用,硬是把人灌到扶墙吐,落一个“睚眦必报”的名声也无所谓。
听她说这些事,他恨不得把那个小医院的医生都找出来,站一排训,问他们怎么照顾病人,一个小姑娘病成那样去输液,半点都不留心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