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冬天凌晨的四五点,甚至更早。
手机在床头,还是在梁空的那边的床头,她没法去拿,甚至醒来后,以侧卧姿势躺在柔软床铺里,她连一个简单的躺平动作,都是缓慢的,仿佛分了十几帧来完成。
身边的男人还在睡。
他睡相很好,没有任何恶习,不打呼,不抢被,两人相安无事地躺在这张据说造价几十万的意大利床垫上,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甚至中间还能再睡下一个人。
房间里昏朦,安静,相比于一开始淡淡的木质香,又掺杂了些旖旎腥甜。
她有点认床,所以幽幽醒来后,短时间内没什么睡意,侧目看了看睡着的人。
大概是几小时前刚做过无比亲密又激烈的事,她一丝不缕躺在他身边,而他竟然不像小说电影里那样满怀爱恋地抱着她。
骆悦人会觉得心里有点空。
周遭太安静了,她像是平白多出了一段时间,使她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
他们之间现在算什么呢?
梁空担心她会不舒服,没有在浴室进行到底,草草擦干水,裹着浴巾抱她回到床上,他随她一起陷入床铺,手臂撑在她脑袋旁,居高临下,一开始还打断性地问她。
“你是不是得跟我说点什么?”
那个场景太尴尬了,她像被拆到一半的礼物,收礼物的混蛋忽然问,有没有贺卡?
她真的……
骆悦人当时咬紧牙,双手虚虚搭在胸前,临时发挥,像才艺表演一样,盲猜了一大串,反正都是好听的话。
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现在想想,完全不知道他满意的是哪一句。
甚至连他有没有对她的回答满意都不清楚。
骆悦人忍不住朝着房间冰冷的空气叹息一声,懊恼不已,好像重来一次,她还是糊里糊涂的,不太会谈恋爱的样子。
倒是……挺会睡人的。
之后她昏昏沉沉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如愿以偿,天光大亮。
也和靠坐在床头的梁空对上目光。
开场白老套无错,他声音好听,可以加分。
“醒了?”
骆悦人惺忪反应几秒,手臂拢着被子稍稍将胸口的缝隙压住,声音夹着睡意,糯声一应。
“嗯。”
“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
骆悦人一顿,面庞暗烧,心里先是自顾冒出问题,昨晚发生了不少事,他是指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