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烧尽霾色,霓虹冲破穹顶,走在当中不自觉点头,都分不清跟的是哪家传来的电音节奏。
这个点,街上基本都是玩咖。
骆悦人轻声念“玩咖”这个词,想不起是跟谁学的词,可能是梁空那些插科打诨的朋友。
游戏已经在倒计时里结束,骆悦人没有重来。
她浅抿着唇,看不远处那个荧光指甲超长的女生嘴巴一直在动,一边眉飞色舞,一边按了自己手机。
这边梁空的手机屏幕随即亮起,弹出一条好友验证。
又聊了几句那女生才走了。
她发着呆,额头倏然被人弹了一记,吃痛地伸手去捂。
梁空笑容吊儿郎当的,揉了一把她头发:“完蛋,真被颠成傻子了?”
儿童奶是一板,还剩三个,他撕一个出来,插上吸管递给她,真拿她当傻瓜。
“来,叫爸爸。”
“梁空!”
她气急了还是不会骂人,咬住吸管,喝了一口,果然,小朋友喝的牛奶甜丝丝奶呼呼的,这是梁空很喜欢喝的牌子之一,可可爱爱的外包装,明明很幼稚,可莫名很适合他这样拽王。
小腿忽然被抬起,骆悦人朝后险险一晃,低低“呀”了一声。
梁空单膝朝下,蹲在她身前,正握着她的脚踝,拆了一个创可贴,贴在她的破皮处。
“没流血。”
她咬着吸管,睫毛纤浓,低头小声说。
他团了团掌心废纸。
“蹭到会疼。”
骆悦人握在卡通奶瓶上的手指紧了紧,目光落在他脸上,又不自然躲开,把他的手机递出去。
“项曦刚刚给你打电话了。”
“什么事?”
“她对象有把琴落在你家录音室,叫你找人送一下。”
梁空一手按着手机,微信点开就是新加好友,他给人连名带姓打了备注,去处理琴的事,另一手勾着袋子。
两人并肩往酒吧后门走。
走到一个坏掉的路灯下,骆悦人忽然停了步子,梁空余光发现身侧没人才回过头:“怎么了?”
“梁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啊。”
儿童奶的瓶子已经空了,被她握在手里,轻飘飘,像装着一罐童稚的迷茫,像她的声音一样。
“我感觉,你活得很热闹,你,会有遗憾吗?”
他笑起来:“问这个干什么?”
“你那么……”清浅无痕的声音在这里卡住,是想说他好的,但他身上那些好,对于一直活在好人家闺秀轨道上的骆悦人来说,太陌生,太难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