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祈搭着梁空的肩,笑容缺德道:“你注孤生吧你,有事没事呛人家小姑娘干什么?”
“她怼我了。”
“你找怼吧你。”高祈乐不可支。
她上楼,跑着的,身影在二楼的楼道窗户上一闪而过,又很快在三楼出现。
梁空仰头看着,眸光渐软,一时没忍住转头问高祈:“这妞有没有意思?”
高祈“嗬”一声:“我看你比较有意思,你不是在学校憋疯了吧,逮着个姑娘就逗是吧?晚上出去嗨一下?”
“你之前跟我打赌说让我去追的那个,不记得了?”
高祈恍然大悟:“哦,她呀,裴思禹广播台那个妞,不是说乖乖女很聪明吗?她成绩下降啦?”
梁空脸色一变,将肩上那只胳膊一把推开,嫌弃至极地冷嗤:“关你什么事啊,管的倒是挺宽的。”
他说完就走,高祈慢一拍追上来,无语骂着。
“我靠,你翻脸比翻书还快!”
骆悦人回班后拿到杯子,没有立马下去,她怕待会儿下楼还会碰到梁空,好尴尬,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面红耳赤地怼过人。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一潭死水,只要投入一颗小石子,自有涟漪。
而梁空,又何止是一颗小石子。
秋分刚过,北半球的昼短夜长才方启序章,晚霞依旧橘红稠郁。
放学后的校园里,人越来越少,零星几个结伴往校门口走,偶有篮球场那边远远传来的一声欢呼,是沉静中的躁。
骆悦人趴在三楼朝下看了看,确定梁空和他的朋友已经不在公告栏前,才背着书包下楼。
脑子里也不由回顾起不久前怼过梁空的话。
——反正比你好。
——就跟你比!就是比你好!
人总是在这种频频回顾的时刻,假想着,如果这世上有个地洞可以把自己埋起来就好了。
骆悦人又走到公告栏前。
倒不是要再看一眼自己排名三十一的历史新低,她径直朝理科公告栏那边走去,一行一列,仔细看,裴思禹这次发挥得依旧稳定,年级前三。
但她目光掠过,没有多停留,直到看见梁空的名字。
定睛一看,骆悦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不如三十一名高。
这说明自己也没有说大话,就是比他好一点。
回家的公交上,她习惯性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吹着燥热的风,没意识到此刻自己的心情,明显比前几天好多了,起码活泼。
心里像有一场辩论赛,自言自语,就是比梁空好呀,他凭什么说自己成绩下降了。
下降了也比你好。
你谁啊你,你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