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亭林路很远,在市中心,靠着一群巍峨的写字楼跟高档商场,还有城市展览馆。
但是靳淙要去的地方却是城中村的一片待拆迁旧楼房。
路越走越偏,环境越来越破。
喻笙想着自己书包里装着的手机,还有手机里网银、支付宝、跟微信上的余额,心里有些忐忑了。
甄颜颜适才说过,靳淙很缺钱。
喻笙对对方什么都不了解,就这样跟着她到这乌漆麻黑的巷子来,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要去我家吃饭吗?”靳淙忽然问。
“我……”喻笙语塞了。
“那你坐车回去吧。”靳淙很快就改了主意,“要是嫌挤,不想坐地铁,你就打车回去,这里到亭林路打表的话40块左右。”
静了一下,“我想去你家吃饭。”喻笙说。
来南市这么久了,还没交到一个朋友,过几天,施沁娅真的转学来了,会嘲笑她的。
此刻的靳淙让她有一种表达欲跟探知欲,她想告诉靳淙她也想考清华,她想问问靳淙怎么抽烟要抽黑色的。
“我家只有我跟我奶奶,很破,什么都没有,你真要去?”靳淙认真的问了。靳淙知道喻笙跟她是有着不一样出身的人。
“去啊。”喻笙点头。
“那行,走吧。”靳淙带喻笙去了坐落在槐酒路12号的大型城中区。
市政府在多年以前就说要改建这一带,但是一直因为财政不到位,以及槐酒路涉及的各种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迟迟拆不动。
这里的住户动不动就是狮子大开口索要拆迁赔偿。
不是财力特别雄厚的开发商不敢接盘,政府也不敢出面认领这么大一块的改建工程。
槐酒路12号就变成了南市市政建设最头痛的毒瘤。
里面藏污纳垢,住满了游手好闲的市井之徒。
两人走进外墙都剥落了皮的老旧小区,喻笙跟靳淙上了楼,屋里只有一个老年人,在看电视,虽然开着电灯,但光线还是很暗淡。
这位头发灰白的老妪正一面看电视,一面做着手工。
“奶奶,说了多少次,你不要做这些了。”靳淙扯掉老妪手里的五彩线,她在编藏式金刚结,编出来卖给佛品店,一个可以赚两块钱。
她拿着一个竹编的筛子放在腿上,里面装着各色彩线。
一晚上,她不吃不喝,可以编五十个,能赚一百。
她就是靠这样的方式挣钱供靳淙读书的。
靳淙没有父母,他们都不在了,她父亲去世了,她母亲嫌弃靳家穷,在她父亲去世以后,很快就离开了这条无望的槐酒路,扔下靳淙不管。
靳淙奶奶叫王絮岚,见靳淙今天不是一个人回来,有些好奇,怎么这性子古怪的小丫头,平日里从不跟别人亲近,今天怎么带一个与她同龄的小姑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