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受不了温淑之前那副要死不死装作没事人的样子了。
毕竟刚认识她的时候,对方神采奕奕,像个骄傲的小兔子。
鹿景用指腹敲了敲烟身,一点烟灰落在烟灰缸里,在湿纸上一点点沉没。
烟雾缭绕,桌子上的文件看似杂乱无章又按需分类着。
他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父亲病重,哥哥本来就要顾家照顾他自己的孩子,又要担心家里的产业不被别人觊觎,如果他还任性在外面当甩手掌柜那真是,白担了鹿这个姓。
可是,上班真的好痛苦噢,鹿景长叹一声,又埋头开始处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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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一夜无梦,第二天醒的时候阳光已经照了进来,天光大亮,温淑半眯着眼打开手机一看,已经上午十二点了。
屏幕上显示着数十条未读,周文律的消息覆盖其上。
“晚上出来走走吗?”
还挺了解她的,知道她下午起不来。
温淑失笑,又在温软的被窝里翻了个身。
“早。”
她发了个消息过去,起身准备洗澡。
热气氤氲,温淑慢条斯理擦洗着身体,忽然想起来她以前和周文律刚认识的时候。
倒也不是刚认识,具体点说的话,应该是暧昧期间吧。
那会发个消息过去,左右斟酌用词心情忐忑,她知道对方家境条件不好,所以空间后来甚少晒收到的礼物,说话间用词反复看两三遍,觉得不会伤害到少年的自尊心时,才暗搓搓发出去。
发出去了,又时时刻刻盯着手机,但凡有一点消息过来,都以为会是对方。
不知不觉发很多以后,又担心对方会嫌弃自己烦人话多,开始后悔不该说太多无意义的话,可每每话说着说着就忍不住。
什么今天遇见了一朵好看的云,学校墙上爬山虎比之前又爬上去多少。
诸如此类,细碎又毫无章法的表达出去。
周文律其实回得很少。
有时是一两个字,又或是拍一张他在写作业的图。
温淑后来常常想,到底这个人怎么戳她心了呢?
是那些不管她发了什么都会回应吗,还是那些含蓄的隐藏着的关心?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温淑发了条说说,具体说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大致是天气转凉不小心感冒了,说说底下一片心疼让她好好休息。
她当时还生气周文律什么话也不说,第二天却发现音乐室她的位置上放了一个塑料袋,打开一看,好几包感冒药,还有一盒花花绿绿的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