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淑这样回答:“那是分手后的没几天,我父亲脱离危险,我从医院回到家,因为不小心划到了茶几上的木屑,当时破了皮流血了,但是我不知道家里的急救箱在哪。”
因为这些东西平时都是周文律整理好的,尽管他告诉过她,但彼时她不以为然,从没想过会他们会分开。
“我只能用清水冲了一下,但是还是感染了。”
本来就在医院熬了几天,洗澡的时候水凉了两分,当天晚上就发起烧来。
温淑挑拣着补分回忆碎片,继续道:“当时有一瞬间想给你打电话的。”
“可是我害怕,我害怕接电话的人不是你。”温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知道吗,我在医院的时候给你打了电话,是别人接的,她喊你文律哥哥。”
竟然是这样......竟然怎么可以是这样?
周文律愣在当场。
分开的两年里,他想过无数理由,
有感情淡了,也有温淑厌倦了,这一段由她一时新鲜挑起来的感情,根本不足以让他一个人支撑。
他其实是很清楚的。
周文律曾经漠然地分析,在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时代,谈恋爱更像是一种时髦,谁和谁在一起便能够惹足目光。
他也看得清温淑目光里新鲜感,好奇与好感分庭抗礼,她想要什么,自有人心甘情愿地奉上,也不是没听过无数人对她表白,以及宿舍里别人提及她名字时的玩笑与欢喜。
但那又怎么样呢,这朵娇艳的玫瑰,被他摘下藏于手心里。
他卑劣地维系这一段感情,温水煮青蛙似的将那几分好感磨成喜欢,磨成非他不可。
于是当温淑说出那一句“你也配”时,他第一反应过来的,是这场梦还是碎了。
他确实不配。
“我不知道。”
周文律哑着嗓子,低了低头。
他不知道这一通电话的存在。
“我知道。”
温淑平静道:“但是我太崩溃了,父母不肯承认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让他们这么失望过。”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没坚持选择音乐吗?”
“因为我害怕我达不到,所以我半推半就走上演绎的道路。”温淑轻声说,“我害怕看到那个不坚定地自己,也怕我以后会后悔因为你而放弃去德国留学。”
“我怕午夜梦回,我怕我每每唱歌时会想到你。”
“我想到我们吵架,我一度怀疑,倒不是怀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只是怀疑我到底值不值得,我会在日复一日里否定自己,这跟你没关系,但这样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