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太越说越伤心:“自打兰娘嫁过来,我日日夜夜悬着心,生怕她被别人欺负。幸好亲家公仁慈,亲家母是个心疼人的,嫂嫂通情达理,什么事都护着兰娘,我心里才安稳几分。等兰娘怀了孩子,我就想,日后有孩子傍身,也算是熬出头来,想不到就出了事。”
“姑爷,不是我倚老卖老,说府上小姐的不是,姑爷也是大家子出来的,岂不知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墙倒众人推?经过昨日一事,府里谁还把兰娘看在眼里?谁还把兰娘当成正经太太?兰娘说出来的话,谁还听得进耳朵里?谁不落井下石,挑兰娘的不是,打兰娘的脸....”
孔连捷咳一声,把自己对兄长的决定和盘托出:“岳母息怒,小婿已经发话,从明日起,长春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统统由兰娘掌管,今日晚了,怕抄了兰娘,明日小婿带着娴姐儿,给兰娘赔礼,请安。”
苏太太一颗心落了地,不情不愿地“这,怕是不妥当?二小姐是姑爷你的长姑娘,又是亲家太太带大的。姑爷,听我一句话,没出阁的小姐最是矜贵,不可伤了家里的和气。二小姐有心帮着家里管事,心是好的,姑爷也要顾着二小姐的脸面。”
孔连捷更是惭愧,“娴姐儿年纪也不小了,转过年就快出孝,让她在院子里做做针线,绣绣嫁妆,也就是了。”
一听这话,苏太太强压住唇边的笑意,“姑爷是一家之长,府里的事,姑爷做主吧。刚才老身说了气话,听姑爷的意思,还是想和兰娘过日子?”
孔连捷忙说:“岳母大人在上,便看在未来外孙的份上,莫要再生小婿的气,小婿自当洗心革面,好好和兰娘过日子。”
连洗心革面都说出来了,苏太太也就打起圆场:“千里姻缘一线牵,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两口子过日子,磕磕绊绊的哪有不拌嘴的?我和兰娘她爹年轻时候,各不几日就拌次嘴,还跑回过娘家,年纪大了才不生气了。兰娘年纪小,不懂事,又是新进府里,有什么做的不好,姑爷多多提点....”
孔连捷拍着胸脯担保:“岳母放心,以后小婿定不让兰娘受半分委屈,若是小婿言而无信,不劳动岳母大人,小婿没有脸面再见岳父岳母大人了。”
苏太太这才放心,拉着他准准叮嘱:“老身自是信得过姑爷的。既是如此,兰娘这边,要姑爷多费心了。”
孔连捷满口答应。
第二天苏氏醒来,见肚里孩子没事,扑在孔连捷怀里哭的梨花带鱼,连带苏氏和来探望的孔老夫人一并落泪赵氏昨日来了,今日在房里休息,差了得力的郭妈妈过来探望。
孔连捷对苏氏百般哄慰,连连自责,都是自己的不是,苏太太也劝女儿“不可再伤心,否则就伤了姑爷的心”,苏氏委委屈屈收了泪,转而向孔老夫人道歉:“儿媳不懂事,让娘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