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自然也和香橙亲近,可惜,香橙是二房的丫鬟,她自己拿长房的月例,是不可能过来的。
“你现在不也练出来了。”她安慰香橙,把二丫煮的红枣粥和咸鸭蛋朝对面推推,“和你一屋的柳叶,不是得夫人看重?你学着点,等她升上去了,定会拉你一把。”
香橙点点头,忽然想起件事:“听柳叶姐姐说,老夫人来信,这两日便进京了,二爷派人在驿站等呢!”
马太太吗?红叶努力回忆,时隔十多年,很多事情记不清了。
马太太是三天后进京的。
马太太风尘仆仆的,回马府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拜访伯爵府,马丽娘早早派人在门口等着。
只隔半年,马太太几乎认不出女儿了:眼窝陷进去,面色焦黄,瘦骨伶仃地倚在铺着洋红锦垫的贵妃榻,仿佛一朵开到尽头的花,一阵风吹过就滚落尘埃。
马太太是经过事的,不敢声张,亲热地拥住女儿“瞧你瘦的!”
马丽娘伏在母亲怀里,半天才出声:“娘,我就是吃不下。”
“吃不下,是厨子不中用。”马太太嗔怪地说,对徐妈妈横眉立目:“怎么不卖出去,换个顶用的?”
徐妈妈不敢接话,陪着笑脸:“是府里的人不中用。”
马太太指挥自己的丫头:“去,把我带来的百年人参送到厨房,让钱氏炖了鸡汤过来,再做不好,便不用伺候了。”
人参补强不补弱,以马丽娘的身体,是顶不住这么猛补的。
徐妈妈答应了,把人参送到小厨房,另让钱妈妈做了温补的红枣小米粥,清鸡汤,马丽娘爱吃的什锦豆腐脑过来。
有母亲陪着,马丽娘勉强吃了些,擦擦嘴巴“我刚起来,没洗面没擦粉,您就来了。”又说:“跟二小姐三少爷说,外祖母到了。”
又关心父亲:“娘,爹爹身体怎样?那山西的米,也不知吃不吃得惯。”
母女俩正闲话,一个青缎比甲、牙白棉裙的丫鬟在门口露了个脸,见马太太在,便没敢进来,却也不肯走远,在屋檐下立着。
马丽娘看着像莺歌,使个眼色,身边彩英过去问两句,回来说“莺歌说是有事,要亲自回夫人。”
马太太起身,往耳房走“日日听你说娴姐儿针线长进,我去瞧瞧”,马丽娘一把拉住母亲衣袖:“娘,女儿还有什么瞒着您的。”
又提高声音:“莺歌进来,干什么神神鬼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