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猜不到,握着她的手:“我本以为,只有香橙和彩燕能来,还把给你们的吃食包好,让她俩带回去呢!”
绿云彩燕是得力的大丫头,主子随时会叫,等闲不能离开。
绿云哎一声,拍拍胸口:“还是你贴心。秀莲虽然抬了姨娘,日日随在夫人身边,端茶倒水捧盂打扇,比我们还来得。昨晚二爷回来得晚,秀莲睡在夫人脚踏板,连带小茉莉,尝药倒水周到极了,徐妈妈都闲了下来。”
“有秀莲顶在前头,我们才出的来,刚才迎面遇到徐妈妈,见我们提着东西,便问去哪。”绿云比划着,“我实话实说,给你说说话儿便回去。徐妈妈反而说,不用急,横竖有她在呢。”
红叶呵呵笑。
说是“不用急”,当下人的,总不可能溜出去太久,主子找不到人,就该发脾气了。
两人细语片刻,拉着手回到屋里,彩燕几个正打量堆了满墙壁的嫁妆,咂咂感叹着,“和大家小姐一样了!”
有两口箱子放不下,送到隔壁家。
香橙眼睛都不够用了,双手在自己衣服蹭蹭,才敢去摸她的大红嫁衣,又提起一匹崭新的草绿色素面绸缎,“可真鲜亮,姐姐做了衣裳,穿上一定好看。”
红叶把绸缎裹在她身上,“我记住了,等你嫁人那天,一定给你添过去。”
四人是带了礼物来的,红叶把点心、卤味用油纸包了,添上给钱妈妈等熟人的鲜果,一直送到仆人住的群房外,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过不多时,展南屏也来了:
自从定亲以来,两人全靠红河传话,今日冷不丁见到,红叶心脏怦怦跳:
只见展南屏一身群青色衣裳,薄底靴子,玄色腰带,虽然在府里,依然挂着那柄长刀。大概喜事将近,他平日严肃的脸庞上挂着发自内心的喜悦,目光发亮,红叶一瞧,脸庞不由自主热腾腾。
她在屋里,他便依然站在青石台阶下,夕阳静静洒落,给大地镶上一层金红色的晚霞。
不知过了多久,红叶细声细气地,“你怎么来了。”
展南屏没吭声,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袱皮托在手里。
红叶心想“这是我男人,再不用避嫌,不用别人转交”,大大方方接过来。入手是个方方正正的匣子,打开一瞧,一面巴掌大的珐琅靶镜安安静静躺在里面,芭蕉叶形状,正面打磨得光滑,背面是宝蓝色底,绘着两枚通红的枫叶,取“枫叶红于二月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