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铃铛又被他拨响了。
她脚踝被紧紧握住,那些晃动的铃铛掺杂在夜风中,吹起心间的层层涟漪。
明琰半撑着脑袋, 动弹一下自己的脚, 其上缓慢拨弄着铃铛的修长手指微动, 随即便收了点力,指尖一下一下的点着她细滑的皮肤。
明琰忽视了这种异样的感触, 说道有点冷, 我要穿上鞋袜,你走开。
小腿被抱紧了一点, 青年沉默片刻,慢吞吞的开口:你方才就是在嘲笑我, 我不走,你冷的话我帮你暖。
还说嘲笑他了, 明琰想笑, 这幅模样分明就是幼稚又无理取闹的小孩。
可她是不敢说出口了。
明琰一脸淡定, 对他前面的话避之不谈,只是说道:你体温太凉, 怎么帮我暖。
夜色幽晦,照不清封于斯脸上细微的表情, 明琰懒得看他, 只是忽然感觉到他身形一动, 紧接着便开始解起了自己的外衫。
不消片刻,最外层的玄底云纹外袍便顺着肩膀滑落下去,露出内里雪白的里衣。
他皮肤白,在这昏黑到散发出幽蓝的夜色中更是白到发冷。略显宽松的衣物下,是覆盖着薄薄肌肉的坚韧身躯。
心脏这里是暖的。他说,又向她伸出手掌,一团瑰艳的幽红火焰便浮现出来。
明琰扫了他两眼,心道封于斯是越来越有心机了。
不过这种场所,如此放肆还是大可不必。
她可不想这样没有底线,嗯,再诱惑也要坚守底线。
明琰按着椅子的扶手坐直了上身,一把抓住他还要继续敞开的衣襟,假笑道:现在不冷了,哦还有,刚刚是我态度不端正,我悔过,你是这天下最最最厉害伟岸的男子了。
她脸上露出哀伤的神情:眼下情况仍然不明,我为此已经失去过去的身份和挚友恩师,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这么担心你,可你怎么总是这么不正经?总是,总是这样欺负人。
她的嗓音不复平常的清润,如今更像是揉进了一把柔软芬芳的花瓣,淡红的花汁染了一片,馨香浸润,柔弱又哀怜。
说着说着,明琰以手掩面,低低的哀泣起来。
有水珠顺着她的指缝滴落,她肩膀微微起伏,长发软软的散在后颈肩头,嗓音微颤,看样子真的是伤心到极致了。
一声又一声细弱的哭泣声撞入耳膜,封于斯瞬间慌乱起来。
他那点旖旎的,想要贴近的卑劣的想法瞬间分崩离析。
懊悔如同洪水一般泛滥而至,来不及关心自己委地的衣物,他慌忙又小心翼翼的将明琰的鞋袜为她好好穿上。
封于斯咬破了嘴角,口中漾起一片血腥味。
他得寸进尺,卑鄙肮脏,竟然在皎洁明月垂怜靠近,离开云端降临凡土之上时,不思感激,不感满足,用自己沾满污泥的双手拥上她洁白无瑕的躯体,想要将她拖入泥沼,共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