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封于斯垂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浓郁的幽暗, 苍白的脸上那粒小痣红得妖异。
明琰点了点头, 十分平静的说:是的, 我不会干涉你做任何决定的自由,如果你同意, 陪她多少天我都没问题。
仿佛有一把寒凉的利刃一点点的送进了心脏, 酸涩,疼痛, 那些痛楚从胸膛蔓延至全身,几乎侵吞掉他最后的理智。
青年抬起头来, 眼眶泛红,漆黑的眼睛盛满了哀伤与悲戚, 他嗓音沙哑:真的要我和别人一起?
明琰眉心一跳, 立刻辩解道:我可没强迫你啊, 前提是你愿意的话。
封于斯扯了扯唇角。
她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会愿意。
无非是想要看看她的态度, 看看他在她心里究竟有多重的分量。
可如今看来,他甚至比不上那把剑。
为什么, 我明明那么爱你。
整个客栈一楼似乎都被低压笼罩, 掌柜和小二惴惴不安, 鹌鹑似的站在角落里不敢说话,此时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
一声瓷器的碎裂声打破了这番寂静,封于斯攥着尖锐的茶盏碎片,任由那些薄利的尖端扎入皮肉,有血顺着他苍白的手心滴落下来。
他眼眶染着赤红,眼底有浓墨翻涌,一字一顿的说:
好,你不要后悔。
明琰想,她怎么会后悔,除了对他有残存的愧疚和责任,她并没有其他什么奇怪的占有欲。
看到他手中滴落的血液,明琰顿了顿,还是说道:你这是同意了啊,不是我逼你,我明天再来找你。
绪芙舔了舔嘴角,觉得这位明姑娘再多说一句话,他们这些人都要完蛋。
她站在三楼,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明琰抬起头看她:先前所说的就当是玩笑话,姑娘无需替我出了这点钱。他性情冷僻,不喜多言,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做,就当是我请姑娘照看他一天,明日定有谢礼。
绪芙浅笑着点头答应,等明琰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她立刻敛下假笑,取下脸上的假面,露出一张印着诡异黑纹的脸。
主上,她踌躇几下,小心翼翼的说道:明姑娘其实还是在意您的
咔嚓一声,另一只茶杯也在封于斯手中碎裂。
他盯着自己被割的鲜血淋漓的手心,那些刺目的伤口渐渐愈合,只留下一片殷红的血迹。
都拿给我。他冷淡的说。
绪芙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立刻将其他桌面上的茶盏都放在他面前。
她眼睁睁的看着曾经阴冷难近的主上捻起茶盏,咔嚓咔嚓捏碎,又继续拿起下一个。
他蹙紧眉头,捏得越来越用力,那些瓷器碎片深深割入血肉,伤口血液汩汩而出,未来得及愈合,又被新的碎片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