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俩人现在正面对面坐着,那他们脸上一定只有一种表情:假笑。
文弈决定给这毫无意义的对话划上句号:“这边的资料催得紧,还麻烦你让她早点回j……哦不是,早点回学校。”
现在在你那里又怎样,她始终,迟早,终归是要回来我这边的。
“……”宋景年脸一僵,牙关紧闭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那我看情况吧。”
挂了电话之后,沉坐半晌,他反而自嘲地笑了起来。眼睛又去监控里找她的身影,发现她被摁在客人腿上,正端着双耳瓷碗甜甜地给对方喂食。
换做平时的他,应该是冷脸不满的。但现在,他自己也不理解自己,望着那张在黑白噪点里模糊了轮廓却依然美丽的脸,居然只是觉得庆幸。
她还在这里。
而那边的文弈独自坐在房间,逐渐沉没下去的除了残破的夕阳,还有他浮浮沉沉的一颗心。
她不跟他说一声,又自己跑去做副业……若说一开始他发现她没回来是担心,那在宋景年接起电话的那刻开始,他就是生气了。
果真是没心没肺,连手机也交给别人。他又想起听到陌生男人声音的那一瞬,控制不住往桌子上捶了一拳。
易晚关上门厅的灯,收起营业了一晚上的甜美假笑。回到更衣室揉揉腿根,鬓边散落下来几根头发丝,在脸上写一笔疲惫。
为了让客人开心,她坐在他身上一直收紧大腿缝,就是为了让那根兴奋冒头的鸡巴能持续被香软包裹着,还时不时能压着蹭一蹭。
这都算了。易晚小心地去解绑头发的皮筋,就算已经放轻动作,牵扯到发根的时候还是疼得她“嘶”了一声。
她怎么都没想到拖到最后要关店了的时候,那男人会拽着她两边马尾从后面狠狠撞她,像是为操不到她而报复一般,非要听到她叫出声求他才停下。
这种事其实并不少发生,她经常还被宋景年护着,用桃桃自己的说法是“已经习惯了”,而她上次无意瞥到小影换衣服,整个后背到屁股全是被扇出来的巴掌印。
她甚至不敢问她们一句痛不痛。
两年以来她其实很多次想问宋景年,干点什么生意不好。想自己开发专利,想当情报贩子,那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为什么选了这么桃色的媒介,带着一帮女孩子一起折腾?
她不想再这样折腾了。
是时候了,她要走别的路了。
去拿回手机的时候,易晚在宋景年面前清了清嗓子,慢慢说:“我不想接客人了。”
宋景年打量她片刻,似乎早有预料,推推桌上的记事本问她:“那张局长的事呢?”
“……”易晚想了想,“张局长一派的人我继续跟进,直到抓到他狐狸尾巴。”
呵呵,你倒是有交代。宋景年点点头,面无表情继续提问:“然后呢?”
然后?易晚心思骨碌碌转了几圈,知道他介意什么,斟酌道:“你先别急啊老板,我不会走的,之后我就在厨房,啊,还有在你这里当小秘书,你看行吗?”
她现在哄人卖乖的技能是越来越熟练了,宋景年挑起眉毛来不置可否,把本子合上了之后又盯着她:“哦,再然后呢?”
易晚:……?
她的职业规划还没那么长远啊,学校那边也还没稳定下来,妈妈的事,小舅的事,还有很多事要想。再然后……她也不知道了。
宋景年一看她那呼吸不畅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卡壳了。他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会儿易晚绞尽脑汁又举棋不定的表演,决定给她一点方向上的提示。
“那我和你的事呢?”
诶?
她这副完全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的样子让宋景年有点无语。
是啊,他做什么事业不好,怎么非要开个女仆咖啡厅,画风未免太过不搭。
当年的他在学校里就是大神,机器设计大赛领奖台常客,还未毕业就吸引了人民公安的注意,希望他能够进入国家部门当技术工种。宋景年不愿意被制度禁锢,没有答应,但却去了实地考察,给信息安全部门提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建议,那边也记住了他这个人才。
后来他遇见了阿彪,误打误撞,各自的领域互相融合,才有了今天的蜜蜜。布了好几年的网,就快网住张局长了,现在的时节点不可谓不重要。
晚晚是他的宝贝,却太招人喜欢,那边的坏人也认准了她。宋景年一直以来都处在矛盾中,既不想让她再在这卖弄风情,又必须靠她获得那边的情报。
劳苦功高的女主角却没有这个认知,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她的重要性,只把自己当个打工人。
宋景年本来觉得这也没关系,反正她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之后不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或者疾病,他们都能……
但他越来越觉得晚晚似乎不再只属于他一个人。虽然表面上不怎么看得出来,但宋景年其实是焦虑的。
现在正好说到这个话题,他要问她要一个“然后”。
宋景年下颌线收紧,总是冷如坚冰的双眼此时却流淌着融化的光流。”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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