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易晚和现在的易晚都慢慢把头抬了起来,扯开嘴角,露出个笑容。
然后说出同样的回应:
“不用了,老板。”
当年的宋景年和现在的宋景年都沉默看着她离去。
上一刻还暖香在怀,下一刻她却消失门外。
也不知她到底哪里来的坚持,人前你说要做足表面功夫就算了……人后哪怕已经什么都做过,相处时也隔着一层障壁。
哪怕他已经带着她走过了最初的尴尬,教会她各种愉悦的知识,换着花样把她操了百八十遍,在她高潮时灌了多少精液在蜜穴里……
她睁开眼睛之后,还是那样。
为什么?
男人漆黑眼睛深处藏着化不开的浓雾,跟这房间里的昏暗如出一辙,融为一体。
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他对她好。
易晚回到学校之后,发现宿舍空无一人。
时间其实已经不早,换做以往此刻宿舍里应该早就充满了各色网络电视剧的背景音乐和对白。
易晚在自己的书桌旁有些诧异地摸过手机,打算至少给谁打个电话或者……
门外响起钥匙碰撞的声音。
郑伊然和几个舍友说说笑笑着推门进来,看到易晚之后顿了一顿,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桌边,拉开椅子坐下不语。
舍长倒是自然地跟易晚打招呼:“回来了?”
易晚点点头,随后好奇道:
“你们一起去哪了啊?”
舍长拉开书包链子,掏出一本厚厚的绿皮参考书。
“图书馆复习啊!”
易晚一震,可以说有些惊恐地看起手机上的日历。
每年定期举行的大学生英语水平测试,入校时便被辅导员文弈反复提过几次,如果不通过,就不予毕业。
前段时间公布了今年的考试时间,她看过觉得还早就暂时搁置了。
然而最近忙着……忙着干什么呢。
她心头一痛,连忙想停止思考,但这一个月来各种记忆犹新的画面立刻跳了出来打她的脸。
她忙着参加班级节目的排练,跟学委林青杭两个人在图书馆写期中作业。
她忙着跟周天许生气,找回被他拿走的发卡。
她忙着盘算高中同学会,安抚不及躁动的盛之旭。
她忙着自怨自艾,自卑自怜,觉得全天下都看不起她,也觉得她看不起她自己。
以至于现在完全没有复习考试,而时间仅剩下不到两个周了。
她手指无意识抠着手机壳的边缘,半晌艰难地抬头对舍长说:
“啊我……我忘了……”
停了瞬息,像是为了把话一口气说完以免丧失勇气般,飞快继续道:
“能不能借……借我看一眼这本书……”
舍长是个老好人,闻言便伸手递了来。易晚刚要接,一旁的郑伊然突然用鼻子“嗤”了一声。
一时之间所有注意到的人都转头往这边看了过来。
郑伊然坐在宿舍统一配套每人一把的椅子上,两肘撑在书桌上看手机,却没有回头。
过了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般嘀咕两句,音量却不像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