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茁低垂着头,眼珠一转,回过身看着燕娇道:燕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八就是你杀的,若不是你杀的,那信件又如何解释?
信?什么信?
她这一问完,皇帝就扬了扬案前的信件,燕娇微怔,这是什么?儿臣从未写过。
这是你的字迹,写的是亥时三刻在雀台相见,朕问你,昨日亥时,你在哪儿?
燕娇眉间微紧,回父皇,亥时已是宫门紧闭,儿臣自然是在东宫之中。
哦?皇帝狠狠一拍桌子,那朕怎么听闻太子拿着腰牌出了宫?还说是朕的命啊?
燕娇忙跪下道:父皇容禀,若是儿臣出宫,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这不是有意让人怀疑到儿臣身上,定是有人诬陷儿臣!
燕娇看向燕茁,又道:还有,谁不知六哥曾大闹八皇子府,而兰竺道人是儿臣派去八皇子府,儿臣与八哥感情颇深,儿臣怎会杀八哥?
燕茁连忙道:燕艽,你就是知道这样做,会让人怀疑有人嫁祸你,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你与老八感情深?呵!那是因为老八犯不着你的利益,但泰山封禅之事,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
燕娇猛地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泰山封禅,父皇遇刺,而你坠崖,可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燕茁伸手指着她,大声喊道。
燕娇嗤地笑了一声,六哥慎言!
就是老八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诡计,你怕我和老八的腿疾好了,会有碍你的太子之位,你便做了一出苦肉计,但不巧,你回京之时,去了张家,你说的话,全被老八听到,帮你做这出戏,杀了那群杀手的,正是张浔恩!
燕娇听他言之凿凿,若不是说的是她,她都要信了,却不想张浔恩带兵去大楚,竟给燕茁钻了这样一个漏洞。
现在张浔恩在大楚,根本无法回来作证,而八皇子也被燕茁杀了,身上又有她的信,皇帝又偏宠燕茁,此事对她不利。
老八是个心善的,他的腿好了,感念你的恩德,可你呢,你知道他知道了真相,就想杀人灭口,昨日约他出来,将他推下河,也亏得他对我这个兄长还信任几分,可惜燕茁擦擦眼泪,看向皇帝,狠狠一叩头,可惜儿臣还是晚了,父皇!
燕娇看他演得热烈,冷冷一笑,她侧过头看向八皇子的尸体,八皇子的腿好了吗?
他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将腿治好,可他的腿好了,却丧了命。
燕茁这样的卑鄙小人,从没想过放过他,也从未顾念过手足之情。
她抬起头,透过朦胧的眸子,问皇帝道:父皇,不信儿臣吗?
皇帝沉吟一声,刚要开口,就听燕茁眼泪涟涟,你还狡辩什么?父皇,老八不能枉死啊!
燕娇的余光看到他又深深叩拜起来,垂下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