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听她说这些,有些云里雾里,迷糊得很,又听她道:怀安王念父皇之心,让本宫佩服,怀安王,真乃忠臣也。
裴寂一时竟分不清她这是在夸他,还是在讽刺他。
只是,当谢央亲自提着玉玺前来时,裴寂竟有一瞬失神,只见那位太傅大人迎着妩媚春光,面带笑意而来,唯有那双眸子十分的冷。
谢央看向燕娇,将玉玺奉上,殿下,玉玺在此。
裴寂有些无措,看看谢央,又看看他手中的玉玺,最后目光又落在燕娇身上。
燕娇伸手接过玉玺,看着裴寂道:怀安王,还不带路?
带路?
裴寂一怔,目光沉沉地望向她的身后,却见除了她带的人马和谢央以外,再无他人。
她竟要带这点人前去陛下的营帐吗?
燕娇见他不动,自己提着玉玺在前走着,裴寂反应过来,连忙让人在前引路,他则走在谢央身旁,皱着眉问:太傅此为,何意?
他有些不懂,他才派人前去太子营帐不久,怎么谢央这么快就来了?
而刚刚太子所说又是何意?好似他们早就打定主意要归还玉玺似的?
可若早就想要归还,为何太子还要称病不见呢?
谢央凉凉看了他一眼,怀安王以为呢?
裴寂见他打哑谜,索性也不多问,只跟在后面,一手紧紧按在刀柄之上,不发一言。
谢央见他这动作,轻嗤了一声,怀安王,听说季子与你甚是交好。
裴寂手上一顿,不解地看向他,又听谢央道:可为何季子却帮了殿下呢?你有想过吗?
裴寂眉头一紧,你想说什么?
想说怀安王你蠢。
说罢,谢央一甩衣袖,大步往前走去。
裴寂看着他的背影,眉头拧得死紧,却并未说什么,他无需解释,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他。
他早就习惯了百姓的怒骂,也习惯了百官的嘲讽。
他是靠着一张嘴成了皇帝的宠臣,他也杀过很多人,手上染了很多血,可那是该死之人,只有杀了这些人,才能换来更久的太平。
他不喜欢战乱,因为受苦的是百姓,纵使那些百姓害怕他、讨厌他,又如何?他不会让太子起兵,不会让陛下与太子对立。
他是裴寂,是那个早就不需要别人喜欢的怀安王。
待燕娇他们到了皇帝大营时,裴寂就见那位太子咳了好些声,也不知怎的,就突然觉得太子好像脸色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