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愈渐浓郁,在整个镇子的东栅显得皎洁梦悠,不管她怎么迎着这缕皎洁慢慢磨合,也不管她怎么没心没肺地暗示拿捏,阚冰阳却依然不上她的勾儿。
不在沁江镇。
那在哪?
市中心,太远。
阚冰阳说完,余光瞥见叶萦萦有些懵然的表情,心中不觉黯然无语,他习惯性地抬手,刚想伸过去拍拍她的脑袋,却在抬眼的一瞬,于月光朦胧中,窥见她眼底那副伺机而动的神情。
于是,他稍稍转动手腕。
往下挪移半分,在她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叶萦萦,你先是逢人就说我出家了,然后又堂而皇之宣传想煮了我,安的什么心思?
叶萦萦一听,倒是没什么所谓。
她耸耸肩,揉着松软无力的手腕,回味起刚才指尖遗留在脸颊的温柔,慢吞吞道:你自己都说出来了,还问我干什么?
不就是煮吗!
水到渠成的事儿,谁不会!
阚冰阳剑眉耸然,似乎是对她这种话语已经习以为常,他努了努唇角,沉吟道:走吧。
叶萦萦微微踮起脚尖,去哪?
他转身大步,朝着月光树影下窸窣的古镇小道行去,两边石阶青苔,流水淙淙,在林间寐鸟偶然的啼鸣下,显得幽幽邃邃。
叶萦萦也没问,便跟着他。
认识那么久了,总不会把她卖了吧。
不多时,等走过一座小桥,绕过一条胡同,眼前愈发熟悉起来,叶萦萦这才发现这是到了花间冢的附近。
阚冰阳驻步于一间青瓦白墙的木门,轻轻敲了敲。
见没反应,又打了电话,开门,我在闲雅居门口。
几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于烛便懒洋洋地打开了门,她上下打量几眼,大半夜的,这唱的是哪出?
阚冰阳不语。
叶萦萦顺势凑近,软若无骨地往门边一靠,扬着头道:当然是借宿咯。
噢于烛轻佻地挑起眉,目光停留在男人身边的年轻女孩身上,恍然一笑,你俩私奔啊?
阚冰阳不与她多说,回身握了叶萦萦的手腕,径直走了进去,晏清舅舅的民宿上锁了,她进不去,所以带她来你这住一晚。
于烛困乏地抱起手臂,脖颈酸痛地偏了偏肩胛骨,若有所思地踱步回到柜台,抬高了音量故意问道:这样那你们要几间房?
叶萦萦:一间!
阚冰阳:两间。
两个人几乎同时,却不同音不同调,连眼神表情都截然相反,仿佛各抒己见,没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