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萦萦愣住,也不知道这么晚了,他在给谁烧纸钱。
师父呀?
她眼前一亮。
阚冰阳闻声回头,见是她,眸中倏忽有光,但只一瞬,便淡淡问道:怎么还不睡?
难得见到他一个人坐在橖顶,平日里,也不知道偏殿有什么,他最爱去偏殿坐着,面对长生碑,久久默然不语。
叶萦萦淡淡吸了一口气,甩着手臂,懒洋懒意地走过去。
睡不着啊。
刚及他身边,最后一沓纸钱就被丢了进去,末尾瘦金小字,颜筋柳骨,倒是经常在经忏里见到这种字体。
火很旺,纸钱一进去就烧蜷成灰,但她目光流动湍急,一下子就看到了亡母两个字。
叶萦萦眼睛瞪圆,师父,你也没妈啊?
男人一听,不觉蹙起了眉。
他不急,不恼,却也不说话,只用一根粗树枝搅着铜盆里的半钵灰烬,静默如初。
手中,攥着一个黄金小手镯。
看刻印,3个9,隐约刻着爱子冰阳,平安喜乐。
叶萦萦尴尬地抿了抿唇,在他身边蹲下,我也没妈,咱俩真有缘。
火苗攒动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热得眼前的事物都看不真切了。
许久,火光逐渐熄灭,阚冰阳收起那枚小手镯,回头问她:怎么睡不着?
叶萦萦挑眼侧目,吊儿郎当地坐在地上,抱着膝说道:想你了呗,过来溜达溜达,哪知道哦豁,正好碰上你了!你说巧不巧,师父?
似是学着吴炫,连说话语气都如出一辙,痞兮兮里透着贱兮兮,还带着一丝懵里懵懂的幼稚。
阚冰阳听着心中异常发闷。
他看着眼前的零星残烬,淡淡道:叶萦萦,别随便对男人说这种话,知道吗?
叶萦萦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
说多了她也听不进去,经常说她也嫌烦,阚冰阳抵了抵下颌,将手中的灰烬擦尽,侧头凝视她。
你妈妈不是卫蔓凝吗?
月色凝重,宛若面庞绯红的消散。
叶萦萦的脸色,罕见地黯淡下来。
她垂下头,手指在地上勾勾画画,绕着圈圈,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卫蔓凝不是我亲妈,我亲妈生下我没多久就和我爸离婚了,她不要我,离婚之后就嫁给别人了。
原及于此,难怪她娇生惯养,性格乖戾不羁。
亲爸惯着,爷爷奶奶宠着,保姆司机伺候着,更是卫蔓凝这种本身就娇滴滴的选秀模特出身的后妈养大的。
公主病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