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门缝,他看到沈容一脸疲惫的回来,是一个人。
背包随手挂在架子上,鞋子外套被她乱扔在门口。
刚才许愿的时候,他脑子乱想了好多。
父亲去世已经有几年了,他和母亲都清楚的知道应该向前看,那为什么他接受不了母亲跟别的男人相近呢?
这些年有很多人都明里暗里的跟他说过,母亲可能会选择再婚,她一直都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虽然会怀念过去,但绝不只活在过去。
他知道她会经历一段新的感情邂逅一个新的男人,但当这个男人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觉得难以接受。
尤其是初见的印象本就不好,他还让他失掉今年生日的最大期望,他对宋临的影响就更不好了。
他到底是不能接受母亲再嫁?还是不能接受母亲再嫁的人?
关于那个铁皮盒里装着的秘密,他当年就像今天这样,躲在门缝的口面完整清楚的听完了全过程。
他很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字就叫宋临。
所以宋临就是母亲放在铁皮盒里藏在角落里近二十年的白月光,知道真相的一刻,他心里都是替父亲的委屈。
兜兜转转,两人再次走到一次,就仿佛母亲当初和父亲的那段情就像是一个错误。
错误被修正后,原本应该在一起的人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存在于这段错误里的他,是不是也是错误?
一向解题逻辑严密的林朝禾,用最引以为傲的思路对他的存在进行否认。
他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目光紧紧的盯着母亲,脑中飞速的旋转。
他想接着今天的机会和母亲好聊一聊,但他一向是不善交际,不知道这话题应该怎么开始。
正当他纠结的时候,客厅里的母亲拖出来她巨大的出差箱子。
叮了咣啷的开始收拾行李,就像是不知道家里有人再睡觉一样。
翻出来的衣服在沙发上摆满了一排,她看了两眼就随手的扔进行李箱,差不多装满后,她将箱子合上,因为衣服摆放的不整齐,拉链不好拉上,她便暴力的压了压箱子,将箱子合上。
不到半个小时,沈容就收拾好拉着行李箱出了门,没有一丝留恋。
嘭的一声关门,躲在门缝后面的林朝禾像是被这声音震了一下,鼻梁磕到门框,痛的他坐在地上缓了好一阵。
沈容走的决绝,都没给他一个想要聊聊的机会。
他走出房门,客厅黑漆漆的安静就像是无风的湖面,就像是龙卷风过境后,那种只能面对的平静。
如果不是看到熟悉的出差残局,他或许会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和每次一样,他在沈容出差后将她的残局收拾干净,将乱扔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挂回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