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有点害怕,不由自主地看向城墙的位置,城墙外黑漆漆的,杜仲树的影子影影绰绰的,平白添了几分阴森可怖。
老衙役看着王宁害怕,不由得龇牙笑了:“怕什么?如今咱们城墙修得高了,关外的野狼进不来!你只当个故事听听罢了。”
王宁点头,继续听故事。
“我有个曾经一起做事的,算是领着我当衙役的老哥,他当年就差点被野狼拖走。那年天大旱,关外草原草生得少。牧民们活不成了,因为瘦羊卖不出去,咬牙宰了又腌了,留着自家吃。狼偷不着羊,草原上没吃没喝了,就闻着人味寻到咱们这边陲小城。”
老衙役又喝了一口酒,眼睛有些灰暗,“人也不比狼胖啊,那年饿死多少人,啧啧啧,就差易子而食了。那老哥,是当时巡夜的衙役里最高大的那个,因为家里有点粮,也是我们当中最壮的那个。狼一开始没打算盯着他。”
“先皇下罪己诏那年吧,我看书上说,那年死人的地方多哩。”
“是啊,死了不少人,你先别打岔,我说到哪了?”他仰头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又喝了一口酒,他闻着酒味,终于组织好语言一样继续说道,“那狼看中了跟他一起当衙役的堂弟,也许是随机选的吧,总之那狼王扑过来,直接咬伤了那人的喉咙,好在他堂弟有股子力气,挣脱出来了,可是喉咙还是受了伤。那老哥跟他堂弟感情好,原以为只有一只狼罢了,于是拿出棍子想赶跑贼心不死的头狼。”
“那头狼还有同伙,只怕难以逃脱了。”
“是啊,那狼身上跟铁做的一样,被打了几棍,就嚎叫几声,墙头就嗖嗖跳下数十只狼。它们是听到头狼嚎了,才着力对付我那老哥,身上的皮肉都被那些畜牲撕碎了,腿也没了一半。我们这些人,用手里的木棍拼命敲打这些狼,或多或少都挂了伤。”
王宁一听,就觉得自己的腿仿佛也在隐隐作痛,不由得嘶了一声。
“那他最后怎么逃脱的?”
“附近的百姓听到动静,都出门拿了木柴点燃了,用火吓走了这些畜牲。”
王宁松了口气:“那便好,没想到巡夜也这么危险。”
老衙役轻轻嗯了声,“那天晚上,我们送他去郎中那里,简直就是抢命一样。”
王宁又问:“那最后呢,这两位前辈有没有事?”
“一个伤了一条腿,不能走路了,一个伤了喉咙,如今只能靠比划和人交流。”老衙役喝了一口酒,“别愁眉苦脸的,当时我们巡夜,才四个人而已,能活着就不错了!”
王宁叹息一声:“这真是飞来横祸啊。腿伤了,喉咙伤了,虽然捡了命回来,以后日子可就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