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年轻人看着沈黎身上穿着好绸子做的衣裳,白里透红看着就非常健康的脸庞,心里羡慕这个弟弟投了个好胎,只受穷几年,如今他爹有钱了,读书还是议亲都不是难事,等沈三叔更有钱了,他娶城里姑娘就更不是什么难事。
沈黎也不怕别人打量他,谁跟他说话他都能简单回答,回答不上来就微笑面对,看着就是和别的孩子不同,沈舟生就非常喜欢沈黎这样的小孩,长得好看,还不作弄人。
一行人说说笑笑,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
沈来秋第一次去庄园的时候,也是囫囵看看田地,觉得没有问题,才按了手印。如今细细看来,越发觉得这个庄园买了不亏。一进庄园的大门,就看见两个人在里边打扫,地面的落叶都扫到了树根底下,青石板一块一块地在院子里铺出了几条曲径。庄园的前院里有灌木围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栅栏,栅栏里面种着各色的树,有的沈黎认识,有的不认识,弯弯曲曲的青石板路将这些大小不一的栅栏串连起来,看起来还很有些格调。他来之前,听过他爹说好像庄园自带了庄仆,沈黎看着这地方打扫得干净,心里也满意,显然庄仆都是比较老实的人。
别说他一个现代人看着奴仆咋这么淡定,不淡定不行啊,如今在庄园当仆人,遇上他们家这样的,只有好日子过,不会比在外面混差的。而且,社会环境如此,他倒是想振臂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恐怕只会有人想把他这个大逆不道的妖孽杀了。
“三哥,这里咋还有人啊?”沈舟生指着两个衣着破烂,正在洒扫的人惊讶问道。
“哦,这是当年庄园主转卖这个庄园,没卖出去,他又急着走,县里就给吃下了,他那些庄仆还在里面维持,因为前主人不愿意带这些人走,如今算是转卖给我了。”,
众人心情复杂极了,小一辈的看着沈三叔这粗布大衣穿着,脚上趿拉着黑色厚布鞋,丝毫没有作为地主的自觉,现在居然都有庄仆了,沈三叔他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就这形象,走到县城里,谁能把他当成有钱人?
沈来秋只知道有人在里面,当时收下了些身契,但是他没注意有几张,就让里长拿出去给县衙那边盖个戳,走程序将卖身契转到他名下。左右他也没经验,就拜托里长帮他弄好了,再给他。
沈来秋这么理直气壮带人进去,庄仆就知道这是新主人家到了,赶紧放在扫帚小跑着过来迎接,里头看着人似乎不多,没想到不一会儿居然也有十几个人门口集合了。
里面最年长的庄仆看着年纪比族长还大些,他激动得老泪纵横,“三年了,我们庄子终于卖出去了。”庄仆在庄子没有卖出去的情况下,他们的活动范围是受限制的,而且他们无权在庄园的好田地上种粮食,只能靠着官府的人过来种地,产出卖出去,他们帮着种地,才能有些吃的,他们自己开荒,开的都是些不好的地,收成够个温饱,过得苦不堪言,所以沈来秋一来,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老爷,小人叫李福,在这里算是庄头。我们有男丁二十人,妇人十八人,还有小孩五个。”
“见过老爷,少爷。”一群人乌泱乌泱地突然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