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把他手扒拉开后,他也没有再抵抗。
他脑子好像还很迷糊,两个眼睛直直地瞅着姜鹤,随着她的动作转来转去。
怎么了?姜鹤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分外好笑,像个懵懂的婴儿,对万事万物都充满好奇,而自己就是那个悬在帷幔上,逗得他眼珠子滴溜转的玩具。
沈行云眨了下眼睛,又睁开,就好像是努力想将眼前景象看清楚。
你回来了......半晌,他嘟嘟囔囔地开口。
说完就又阖上双眼。
这回应该是睡着了。
回来了?姜鹤疑惑地重复。
沈行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把我看错成谁了吗?还是产生了什么幻觉?
总不能是认识我吧?当年我在长曲时可不长这样!
她有点惊悚地打量着闭目沉睡的沈行云。
面前这张脸是已经定了形的青年模样,光看眉目,和后来青城剑宗的大师兄别无二致,但是气质却大不相同。特别是当他睁开眼睛时,姜鹤会自然而然地想起那时候的小孩。
冷淡、戒备,还没有后来青城剑宗再见时那样的幽深和空洞。
这是一百五十年前的大师兄,也是三百五十年后的小宝。
他长大了,过得一如既往的辛苦,但好像也并没有变得很坏。
其实,师兄人也不错。
姜鹤回忆起相识以来,书楼、秘境中的种种行为,平心而论,沈行云不但不错,甚至可以称得上十分友好。
现在想来,简直有点不能和书里那个主角联系在一起了。
姜鹤拧干手中的布条,折叠起来,搭在沈行云的额头上,那里出了不少冷汗,是意识苏醒后疼痛席卷而来所致。
这个人醒过一次后就睡不安宁,总是把自己弄醒,姜鹤处理伤口的这段时间,他前前后后醒了四次。
每次眼神就跟追踪仪一样,黏在姜鹤身上,也不知道再看什么。撑不了一小会儿,又会睡过去。
姜鹤没有理会他,将剩余的伤口处理好,叉腰站起:完成。
接下来嘛......
她环眼四周,决定趁沈行云休息的这会儿时间,再往远处探探至少分清大概方向,哪里是往外围,哪里是往内层,以免误打误撞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只不过把沈行云单独留在这里,又有点风险。
她想了想,虽然心中万般不舍,还是掏出了装满灵石的乾坤袋,着手在这处简易凉棚周围刻画阵法。
六象两仪阵,可以在布阵范围内形成实质护壁,阵内阵外无法互通,并且在遭受暴力破坏时,设置阵法的人会有所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