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谙伸出手,覆在沈云芙的手上,轻轻地拍着:云芙,你今天不该那么和你阿爸说话,他到底是你的父亲。
她不说这话还好,沈云芙也最多就是跟自己置气,她这么一说,大小姐立刻炸了,红着眼睛瞪着她:李朝歌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今天那个男人是谁么?
他是为你好。李谙垂眸。
沈云芙冷笑:为我好?为我好就是要把我嫁给一个面儿都没见过两次,病恹恹又一事无成的男人?李朝歌你是不是特希望我嫁给他,特希望我以后不来烦你?
也不知道是沈云芙太不把宝乐当外人,还是直接忘了车上有这么一号人。吃瓜群众表示好刺激,这不比调戏君之有意思的,眼睛那是一下就亮了起来。虽然有些不厚道,但小姑娘把自己缩成一个毫不起眼的球,唯独把耳朵凑了过去。
后排的沈云芙是真不在意她的存在,大小姐突然倾身向前,面朝着李谙,抓起她的手腕,力气大到都捏红了。
可是李谙呢,也不喊疼,也不拒绝,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那不接受不拒绝的眼神看的沈云芙烦了,似乎在她的记忆里,对方总是这么看她,她有些泄气,又有些难过。于是报复心极强的大小姐,突然做了个震惊一车的举动,她本就离李谙很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亲到了她。这下李谙有反应了,难以置信的推开了人。
从车后镜里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前排,一个继续淡定开车,一个开始怀疑人生并且重塑三观。
沈云芙松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颇有几分疯癫的来了一句: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他也不行。
说完,她看向君之:停车。
早春季节难免有些寒凉,但毕竟春天来了,拂堤杨柳抽了枝,迎春花也迎寒绽放。沈云芙下了车,就一路走到两岸栏杆边,来来往往许多行人,还有一些早起卖早点的摊子。可即便身处人群中,沈大小姐的背影看起来依然很寂寞。
我们不是要去游河么?宝乐意外君之真的就这么放沈云芙下了车,不去了么?
君之摇头:已经到了。
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条河就是秦淮河了,这一截儿离夫子庙还有些距离,但确确实实是在秦淮河畔。掩映在石桥和柳树后面,偶尔会有一两只游河的画舫经过。也是,虽然百年后秦淮河都成旅游景点了,但这毕竟是1912年,那时候的南京,还不是现代化的旅游城市。这秦淮河畔,更多的也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气息。